因為,她懷疑,高遠可能才是他最新「愛慕」的對象;不然,他為什麼總在有意無意間對她提起高遠的名字?甚至,對待他的態度和自己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冷一熱的極端分明。
現在,她終於弄清楚所有問題的解答。她再不會把他真正「嫉妒」的對象混淆不清了。
她——江羽寒,才是孟子軒真正的假想情敵。
「有什麼事嗎?這麼開心。」坐在餐廳裡,江羽寒等上菜的侍者走了之後問道。
「你也看得出我很開心,那麼,你應該也猜得出我為了什麼事開心吧?」
她想了想,沉吟半晌。
「我猜不出。」
「我想,你應該知道,只有你才能主宰我的喜怒哀樂。何況,你今晚肯主動約我出來,不正表示我開始有點希望了嗎?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只要我鍥而不捨努力下去!」
原來,他是為了這事才這麼開心。
聽了他的話,江羽寒不禁為自己的「意圖」感到些許不安自責。她這種行徑,與其說是「邀約」,倒不如說是「利用」還來得恰當。
此刻,她內心真的對高遠有著很深很深的歉意及罪惡感了;但除此之外,她再沒有其它的感覺。
「吃吧!我知道你最近忙得都沒空好好吃飯;至少跟我在一起時,別再這麼虐待自己。」
他這番體貼的話語,又讓她心中的罪惡感更加深了些。在這世界上,什麼都好還,就是情債難償;她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高遠欠了她,或是她欠了高遠的。
她滿懷歉意的吃完了晚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佯裝隨意的四處瀏覽餐廳裝飾,其實是在找那個害她自尋煩惱的罪魁禍首——孟子軒。
算算時間,他們來這裡也一個多鐘頭了,他為什麼還沒出現?是在經理室,還是……他今天請假了沒來上班?
她暗自猜想,但又不好找侍者問,以免引起高遠懷疑。
就在她打算放棄時,高遠的一聲叫喚,把她原本鬆懈的心情又整個提上來,心臟又撲通撲通亂跳。
「嘿,子軒,我們在這裡!」他高舉起手,含笑叫道。
「是你,高遠!沒料到你會來,在公司耽擱久了,不會見怪吧?」
原來這段期間他一直待公司裡,難怪這麼久都沒看到他蹤影。埋怨歸埋怨,她仍小心仔細的觀察著他對高遠的態度。
「哪兒的話!沒事先通知你,本來就是我們的錯何況你又有公事要忙,怎麼會怪你呢?別太客氣了!」高遠態度大方的示意他一塊坐。
江羽寒看著他順手拉了張椅子坐在高遠旁邊,一如她所料。
簡單寒暄之後,接下來數十分鐘裡,孟子軒像是有意漠視她的存在,完全忽略了她,只一個勁的和高遠南聊北扯的相談甚歡。
而她絲毫不介意,反而像欣賞一齣好戲似的愈看愈有趣,心裡則暗暗偷笑。
「咦?奇怪,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太敏感?高遠,你不覺得有點異常嗎?今天耳根子特別清靜。」他用種誇大的語調說,還順手拉了拉耳垂。
怎麼?在冷落她那麼久之後,他終於注意到她啦?江羽寒不領情的在心底冷哼。
「喔——你是指——羽寒!?」呆愣了老半天,高遠才會意過來。「是呀!羽寒,怎麼從子軒坐下來,就沒見你開口說句話?」他也有同感,疑惑問道。
「不必奇怪,我沒開口說話是因為你們談的話題我根本插不上嘴;再者,我跟他一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又何必浪費唇舌呢?」
「哦?是這樣嗎?」孟子軒斜睨著眼瞧她。「我還以為是江帆度蜜月去了不在,沒人做你後盾,你無法撒潑,所以連舌頭都安分下來了。」
每次見面,他是不跟她吵架、練練口舌,他就會渾身不舒坦是不?
「孟子軒,你的眼睛沒問題吧?就算我哥不在,這裡也還有高遠。你不會認為我這後盾不夠強吧?」
「江羽寒,你想說什麼?」看出她存心挑釁,孟子軒瞇起了眼。「可惜——像高遠這麼位有風度又識大體的男人,即使你想破壞我們剛建立起的友誼恐怕是不可能的。」
「當然!我哪有你懂得『欣賞』他呢?」
不然,他也不會挑高遠當他「心儀」的對象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聽出她話裡暗藏玄機,他沉下臉,皺起了眉頭,眼神陰鷙。
「明眼人不說瞎話,我說什麼你會不懂嗎?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江羽寒!」他按捺不住性子,忍不住在大庭廣眾下發火。「我沒興趣跟你玩猜謎遊戲!我記得,上次在你家,我邀請的只有高遠一人,你跟來做什麼?!」
「沒錯!你是沒邀請我,不過——」她環顧四周,然後視線再慢慢調回。「這裡既然是餐廳,難道表示所有人都要經過你邀請才能進來用餐?況且,來者是客,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的嗎?未免太失禮了吧?」
誰知,孟子軒卻是冷冷一笑,嘴角往上一揚。
「那你可以放心!客人,我通常分成兩種類型。一種是受歡迎的,我以禮待之;另一種則是不受歡迎的,我——」
「以惡待之,對嗎?譬如我。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達到,也沒必要再留下來了。至於高遠——就留給你作伴好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比任何人都還要歡迎他的。我先走了,再見!」
丟下一抹奇異的笑容,江羽寒轉身往大門走去。只留下座位上一臉鐵青的孟子軒和丈二金剛摸不著腦的高遠,搞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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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沒猜錯!經過實驗證明——高遠果然才是孟子軒真正愛慕的對象。
說實在的,對於這樣的結果,她真不曉得該高興還是失望?她也不曉得,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她似乎更加深了心中的負擔與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