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醉在星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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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好聰明,被你猜中了!」他也不辯解,隨她怎麼誤會。

  「你還有事沒有?」

  「你已經打破紀錄了,需不需要我再移近些,讓你看得更清楚?或者——」他停頓一下,又接著說:「我們找個可以聊天的地方,你望我、我望你,你認為好不好?」

  她沉思半晌。

  「建議不錯,尚可接受。」

  「那我們現在就去嗎?」他高興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等我一會兒,我進去請個假。」她指指公司。

  「然後我們一塊走?」他情急追問。

  她嫵媚的一笑,翩然離去。

  *** *** ***

  五點二十五分,快下班了。水藍合上文案,瞄眼手錶,整理桌上雜物。

  說也好笑,整個下午她忙碌得腦袋抽不出空來回憶那陌生人的行止舉動,大太陽底下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她不記得了。反正全是一籮筐沒營養的話,忘卻了也罷!她不在意的聳聳肩膀,雙眼瞟向窗外。一個下午了,那傻瓜不致真誤認她會去赴約,而在大樓外癡癡等吧?

  想想,又搖搖頭。一刻鐘、半時辰他或者有耐性等,四小時他鐵定走人了!照他那副伶牙俐齒狀,絕不會傻得真認為她不會爽約。

  況且,以她的個性,怎可能隨便和一個不相識的人枯坐空談,別說她得上班了,就是閒來無事也不會這麼做,他太錯看她了!她或許隨和,卻絕不隨便,怪只怪他識人不深就枉自邀約,怨不得人啊!

  再想想,她也感到很奇怪,對中午那人她一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那對眸子……熟悉得厲害,他們是不是曾在某處見過面?水藍挖空心思努力去想,仍一無所獲。她有個奇特習慣,真心想記住的人,定過目不忘,下回見面必能叫出對方名字;至於不想記住的人,即使看再久,也記不住,就算走過身邊亦然,正如下午那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她也曾試著改變這個缺點,奈何習慣一旦養成,要修正便有些困難了。話說回來,人海茫茫,記不記住他又有啥大不了的?!算了,陌路偶遇,說不定他也早把她忘懷了,她記牢這許多做什麼?她可沒空想這些沒意義的事哩!站起身,她隨著下班人潮乘電梯降到一樓,走出了公司。

  行經一段路,背後有串沉重的腳步聲急步追趕而來,大概是趕公車的同事吧?她如是認為,也沒去留意,仍自顧自地往站牌方向走去,步調不快不慢。突然,有個高大的身影竄越她身旁,在她面前挺立一站,攔阻了她的去路。水藍驚愕的視線直往上移,又是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她好像在哪見過?

  「你說要進去請個假,怎麼一請就到了你下班時間呢?公司請假手續有這麼難辦?」雷遠停駐她前方,面龐展笑的安靜凝望她,眸子閃亮發光。

  「你是誰?」她直接問,想弄清楚來人。

  話一出口,換他驚愕了。

  「我們不是中午碰過面了嗎?你是不是有健忘症?!三次了還不認得我?」他不信任的。看她表情又不似裝出來的,怎麼回事?他遇到雙胞胎了?前次姐姐,中午妹妹,此刻,再換回姐姐了?「你是水藍,沒錯吧?」他需要個肯確答覆,否則,他真要昏了!

  「是。」她點下頭,輕輕的。

  他舒口氣,又說:「那就對了,我找的人正是你。」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下班後,她一秒鐘都不願在外面多留,水柔還在家等著她呢!

  「我等了好一下午,你怎麼沒出來?」

  她記起了這男人。兩次了,只對這事有記憶,卻對這人沒印象。

  「我現在不是出來了?」

  「你是指——現在我們可以去約會了?」喜樂又重回他胸中,他開懷的笑。

  「不,現在我要回家。」

  「那我們的約會呢?你一點都不愧疚——對我?」他錯愕。

  「有什麼好愧疚的?我又沒答應你。」她正常得很,不為他話裡責備所動。

  「可你說——」

  「我說要回公司請假又不是單指今天;我只說接受你建議,並不表示我同意了你擅作主張的決定,你怪我什麼呢?」她口齒伶俐得很。

  他認命的自歎弗如,上了她的當了。

  「還記得我嗎?我是雷遠。」他再一次自我介紹,真是服了她,這麼沒記性。

  「雷遠?!」如他所料,這名字對她益加陌生了。

  「別告訴我你又忘記了!我快禁不起這打擊了!你——不會真的忘了我吧?」他頗懷疑,她可是故意的?以折磨他為樂?

  「我有必要該記得你嗎?」她好笑的反問。這陌生人實在天真的可愛,像個小孩般。

  他拍拍額,仰天長歎,真——被她打敗了。

  「薰風乍起花落水,倒映天邊一抹藍。」

  他低低喃念,雙眸緊盯著她。「瞧,我都記得你,你怎能忘了我呢?」他怪委屈的,模樣像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有滿腔的辛酸要吶喊抗議。

  她咬著手指沉思著,他這一提,是有些印象了。雷遠,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他又記得她猜謎的兩句詩,是他嗎?她仰頭看,認真的端詳著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真真正正、仔仔細細觀察一個男人了。

  雷遠,頭髮濃而細密,眉睫長而幽黑,額頭寬而平滑,眸子大而深亮。鼻樑剛毅正直,唇鋒薄而豐潤。頎長的身軀,壯碩的體格,舉手投足散溢成熟的魅力,行止穩重,威勢的氣魄!他很年輕,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吧?她想。

  「雷遠,你有多大歲數了?」心裡想著,唇間很自然就問出口了。

  他有些微的受傷,在她那句「歲數」下。

  「不很老,二十九,夠資格當你男朋友了嗎?」他半戲謔、半莊嚴的問。

  「你們是同一個人?」她比他更需確定這一切是真的。

  「連同那天下午、今天中午,包含這會兒的,我很確定我們都是同一個人!」他附註說明,生怕她又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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