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嚴霆以前是混黑社會的,嚴酷殘暴成性。」又有人這麼說。
傳到最後,連他的長相也出現許多版本,「他混黑社會時,常出入刀光劍影中,一張臉被砍成科學怪人,好恐怖……」
「不不不!他天生就是鍾馗臉,連他父母都怕他!」
「不對!聽說他喜歡在自己臉上動手腳,整形整到斜眼歪嘴、顏面抽筋,哎呀!反正有錢人的僻好很詭異,就是不怕花錢,只怕錢花不完。」
於是「惡魔王嚴霆」的名號不陘而走……
第一章
十月初的靜夜,傾心從健身俱樂部走出來,開著她的賓士車準備回家,不過,她不是回昭家大宅,而是回去獨居的天母高級社區頂樓。
她是昭信集團總裁昭宏儒的掌上明珠,原來住的地方比這所謂高級社區不知豪華多少倍,她卻急欲逃離那裡,自個兒搬出來住。
原因是她想換個環境。
傾心生長在和樂的家庭,不但是昭宏儒的掌上明珠,也是七位兄長的心肝寶貝,對她呵護有加,簡直榮寵於一身,唯一的遺憾是昭夫人去世多年,從小沒有母親。
可……大家都把她當成寶貝看待,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總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所以--她才好想出去透透氣。
例如換換環境,交些不同階層的朋友,別老是生活在同一個社交圈裡。
老爸昭宏儒當然是第一個舉手反對,「萬一在外面有什麼閃失還得了?」
肅穆的大哥猛搖頭,「不行、不行!傾心太善良,根本不知人心險惡,一個人住太危險了。」
冷酷的二哥也反對,「是啊!要是被人騙了怎麼辦?勸你別再有這種念頭。」
沉靜的三哥附和,「傾心太善良不說,長得又這麼美麗,一定會招來心懷不軌的人,想想多可怕,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孤僻的四哥也覺得沒理由贊成,「是啊!我們都這麼忙,哪有空天天守著你呢。」
嚴謹的五哥直接就說:「你又沒什麼社會經驗,根本分辨不出好人壞人,誰放心你一個人在外。」
強橫的六哥說得更毒,「傾心善良得近乎愚笨,把壞人當好人是常有的事,絕對會被壞人騙去,再說,要是三餐沒人料理,準會餓死,家務更不用說了,什麼時候見過她動手了?還是在家做大小姐比較妥當。」
剛毅的七哥見傾心快哭出來了,忙安慰著,「你是我們的心肝寶貝,絕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何況我們答應媽媽要好好照顧你,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就這麼吵呀吵……吵了五年,哥哥們不堪纏擾,終於答應讓她搬出來,條件是加強屋內的保全系統,每隔兩天由祁管家帶著傭人到住處為她打理一切生活所需,順便察看她的安危。
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啊!
當車子轉入社區裡,她瞧見平常光顧的那家泡沫紅茶店還沒打烊,便下車買最愛喝的珍珠奶茶。
接過珍珠奶茶付了錢,傾心便開車回家,她心滿意足的吸了一口,邊嚼著QQ的粉圓邊將車駛入車庫,再搭電梯上十二樓。
一進屋內,她伸手彈了兩下手指,自動感應器立即開啟,柔和的燈光照亮整個客廳,她放下皮包繼續享用珍珠奶茶。
倏然,她聽見陽台有聲響,不由得出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後腦勺立刻被不明物體抵著,聽見倏來的沉聲一喝,「別動!」
「啊--」完了!她不但嚇一跳,滿口的粉圓還卡在喉間上下不得。
天哪!她家遭小偷了嗎?這裡的保全系統不是號稱滴水不漏的嗎?怎會漏了這麼大個人進來?
「進去!」那男人命令著。
「呃……唔--」她撫住脖子,拚命的呼吸,慘了,她那麼早回家做什麼,等人家偷完再回來不就沒事了嗎?
男人察覺到她的異狀,斷然從她身後伸出手,按住她的上腹用力按壓。
「咳咳!嘔……」梗在喉間的粉圓總算被她吐出來了。
她撫住喉嚨,死裡逃生似的喘息,恐懼地瞪著那坨粉圓,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吃了,好可怕……不!更可怕的是後面的竊賊。
她不敢回頭看對方,怕萬一看見歹徒的真面目,會招來殺身之禍。
一、二、三!
傾心在心中默數完後便逃命似的拔腿就往屋裡跑,希望有多快就跑多快,可惜她連第一步都還沒成功跨出去,雙肩就被他從背後扣住,同時一起進了屋內。
「唔……」她的叫聲還沒發出來,就被他的大手摀住嘴巴。
老天,他好高大!結實有力的身軀和灼熱的體溫將她緊緊包裹住,嗚嗚……他該不會想劫財又劫色吧?冷靜、冷靜、冷靜!冷冷冷冷冷……靜!
她告訴自己要臨危不亂,但他的胸膛緊抵住她的背,讓她明確地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起伏,不難想像他有著挺拔健碩的體格,她薄弱的力氣能有多少勝算?
不管了,也許攻其不備還有一絲希望。
她陡然抬起腳狠狠往後旋踢,朝他的小腹踹去,隨即滿意地聽見他一聲悶哼,哈!太棒了,原來她每天在健身房練的有氧拳擊這麼管用!
就在她得意之際,那男人競立刻將整個身體壓上來,把她緊緊的控制在他身下,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的倒在地上。
「救……」一雙大手馬上摀住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救。
「噓,別聲張!否則殺了你!」低沉的聲音很冷酷。
嗚嗚,她是弱女子啊!他不需要整個人壓上來吧?傾心用雙眼瞪著他,卻也看傻了。
這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並不是她想像中的橫眉豎目,反而有張令女人怦然心動的俊臉,一雙濃眉透露著男性的英挺,深沉內斂的眸子融和著神秘、危險與高貴的氣質。
片刻,男人見她不再掙扎,又說:「現在我慢慢鬆開手,你若敢大叫,我就殺了你。」
她被他強制住,只剩下一陣模糊不清的嗚咽,當感覺到可以自由呼吸,本能的又叫道:「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