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王氏的再三懇求,麥正廷只好答應教小寺一項技能。小寺說附近的山中有許多野獸,只要能抓到它們,剝下它們的皮拿去賣,絕對可以賣到很多錢,因此他什麼都不想學,只想學會射箭,好當個獵人。
對麥正廷來說,這只是件小事,根本難不倒他,只是不知道小寺有沒有天分,能在短時間抓住射箭的要訣。
坐在院子裡,小寺拿著刀子削著竹子,準備做箭。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是被誰以性命要脅般,非得做這件事不可。
麥正廷則是坐在一旁,喝著王氏送來的熱茶,盯著他不讓他偷懶。
「你最好別太囂張。」小寺死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說:「等我學會射箭,你們就趕緊離開,別再待在這裡。」
「你放心,到時候不用你來趕,我們也會離開的。」麥正廷不被他激怒,輕笑的回道。
小寺這全身長滿刺的個性,他已領教多次,見怪不怪了。
「別以為我多麼希望你來教我,要不是娘千拜託萬拜託,我才不屑向你學什麼鬼技能,讓你有機會在我面前洋洋得意。」
「洋洋得意?小寺,你也太冤枉人了吧,我從來就沒有洋洋得意過。」
「別想騙人,你一天到晚咧著嘴笑,別以為我沒看見。」
小寺的話令麥正廷上揚的嘴角僵住了。
這小鬼對他的偏見也太嚴重了吧。
「正廷。」璃憂從偏廊走過來,見到小寺在一旁,臉色不比他好看到哪裡去。
她就是沒來由地討厭小寺,不只因為他的個性,也因為每次見到他總令她心中產生莫名的不安。
「小憂,你怎麼出來了?」麥正廷起身走到她身邊,「你身體不舒服,怎麼還出來吹風呢?」
「我沒事,出來走走不會怎樣的。」
沒想到大病一場後,她的身體就變得很虛弱,只要稍一不注意,整個人就開始不舒服。
就像昨天,她不過是陪王氏出門到市集一趟而已,誰知回來後卻噴嚏連連,還微微發燒。
麥正廷擔心地撫著她的額頭,發現她還是有些微發燒,「外面風大,你還是回房裡休息吧,好不好?」
「我已經在房裡待得夠久了,久到都發悶了。」她就是不想一個人待在房裡,才會出來找他。
「是啦,快回房裡休息吧。」小寺不屑地輕哼一聲,「免得到時又多個病癆子,替我多添麻煩。」
「就算我真的病倒了,也不會麻煩到你這討人厭的小鬼。」璃憂沒好氣的回嘴。
小寺瞥她一眼,「說得真好聽,哼!」
「好了,你們兩個就別再說了。」每次兩人快吵起來時,麥正廷就會擋在他們中間當和事老。「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
小寺滿臉厭惡之情,低咒了幾聲,才低頭削著竹子,看也不看他們。
麥正廷牽著她的手,「我陪你回房,嗯?」
璃憂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點頭,「好。」
直到麥正廷和璃憂離開後,小寺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小臉上儘是嫌棄,「哼,要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早就宰了你。」
一道青色人影從屋簷上飛落,伴隨著不經意的詢問:「咦,火氣這麼大,是誰惹到你了?」
「三公子?」小寺興奮地站起身,「三公子,你怎麼會來這裡?」
「當然是來看看你在玩什麼把戲。」
「怎樣樣?我很厲害吧?」小寺眼裡閃爍著得意的光芒,「只要利用人性的弱點,他們就乖乖掉入我的陷阱裡,而且還不費吹灰之力哦。」
「你的確是滿聰明的,懂得玩這種花招。」
「那當然,我可是三公子的得力助手呢。」被主子稱讚,小寺的心情輕飄飄的,簡直快飛上天了。「皇宮裡的人還真是大意,放著璃憂公主不管,任她在外流浪也不聞不問,我才有機會利用她,你說那些人是不是有夠愚蠢的?」
「愚蠢?我看不見得吧。」三公子低聲輕笑。
「為什麼?」
「你引誘璃憂公主掉入你的陷阱,或許……宮裡的人也在利用璃憂公主,引誘某些人掉入他們的陷阱。」
皇宮裡的人不可能放任一位公主在外遊蕩卻不聞不問,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只不過小寺年紀小,歷練也不足,沒辦法察覺到這一點。
「是嗎?我倒覺得他們沒這麼聰明。」
三公子瞥他一眼,「別小看敵人,他們比你想像的要精明許多。」
小寺還是不相信他的話。「真要是如此,那你告訴我,他們放著璃憂公主不管到底想做什麼?」
「這個嘛……很有可能是『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引什麼蛇呀?」
三公子輕敲他頭頂一記,「當然是引你這條小笨蛇。」
在一旁看著小寺和誘餌的獵人交手,是件很有趣的事。
「哎呀,很痛耶!」小寺捂著頭頂,不服氣地說:「就算真如你說的,璃憂公主是他們放出來的誘餌,那也沒關係,你就看著我怎麼反用他們的誘餌,將翔靈公主給引出來吧。」
三公子微挑一眉,「口氣這麼大,那好,我就等著看你的表現。」
小寺拍拍胸脯,「那當然,只要有我出馬,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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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正廷扶著璃憂回房,心想她的身子骨這麼纖弱,似乎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將她吹跑。
這樣嬌小的身體,卻陪著他東奔西跑,一點埋怨都沒有。
她是個千金之軀,從小就在皇宮裡受盡眾人呵護,難怪會承受不了這種顛沛的日子,因為這根本就不適合她。
明明不適合,她卻強忍了下來,不說一句苦。
但是他捨不得她這般委屈自己,他只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過著無憂無慮、快樂的日子。
或許就是這樣,那天谷綾瑜出現時,他才會放手讓谷綾瑜帶她回去,而沒有多加阻攔。
不是他不想小憂留下,而是強留下她,只會使她受苦而已。
畢竟他們的生活環境是大相逕庭的,他在外飄泊慣了,而她是不堪風雨吹折的嬌貴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