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箭,見身旁有幾個女人擠在一處,年紀大一點的嬤嬤連忙要擠開他,認為男女之間授受不親,要他避嫌,他覺得煩死了,連忙吼道:「滾出去!你們都全部給我滾出去,除了大夫之外,誰都不許進來。」
歐陽塵絕撕開鍾靈身上的衣服,而在場的老嬤嬤全都嚇呆了目光,他再次大吼,「你們這些老糊塗!滾出去,人命關天,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踢上大門,關上所有與外界流通的目光跟言語,他繼續撕開鍾靈的衣服,緊急作止血的措施,只是她的傷口處黑血不斷泛出,他的心一橫,就著傷口,便開始吮出毒血一口一口吮出,再一口一口的吐在地上,然而鍾靈發白的臉色宛若死人,依然沒有好轉的傾向。
所有初見鍾靈時的煩惱不堪,跟不知為什麼就是想找她麻煩的心情,在她生死交關之時,他忽然有了解答。
歐陽塵絕右手用力擊著床板,忿恨的道:「你給我醒過來!鍾靈,你聽到了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別想就這樣離我而去!你要是死了,就算是閻羅殿,我也照樣闖進去將你帶回來,你聽到了嗎?鍾靈,別想在挑動我的心之後,就棄我於不顧,我還要再聽你那些氣死我的諷刺話。」
他大吼大叫的聲音是如此憤怒,但是觸摸鍾靈瞼龐的手卻是異常輕柔,「醒過來,鍾靈,否則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會感激你的,再像以前那樣諷刺我,鍾靈,鍾靈。」他低喃的話語有緊張、有痛苦,也有自己無法限量的感情。
知曉剛才堡主大吼大叫的事情之後。馬總管在外面膽戰心驚的叩門,「堡主,那個……那個……大夫來了。」
歐陽塵絕開門,門外仍站了一堆人,似乎是準備看好戲,他以冷漠的目光望向這些人,這些人立刻做鳥獸散,而他開大門,也只讓大夫進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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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靈為歐陽塵絕受重傷之事,立刻傳遍堡內,關心鍾靈的人有之,但是更多的是在談論堡主將她一個大姑娘家公然抱進自己的臥室內,而且不准任何人進入之事。鍾靈昏迷了三日,歐陽塵絕不顧堡務繁忙,就在她身邊照顧了三日,更透露著古怪,閒言閒語在堡內傳得風風雨雨,誰都忍不住推測,堡主是不是對鍾靈有了私情?否則以他日理萬機的繁忙,就算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也不必日夜守候在床榻邊。
但是更多愛戴鍾靈的奴僕,紛紛忍不住搖頭歎息,都說她若真是梁羽晴小姐就好,自然是郎才女貌姻緣注定,只可惜她是梁家小姐的侍婢,不管堡主再怎麼喜愛聰明貼心的她,也跨不過門當戶對的門檻,只怕她跟堡主間注定是一場悲劇,畢竟主母絕不會眼睜睜的看堡主跟她這奴婢有什麼牽扯。
另外一方面,李拓從南方傳來更驚人的消息,那就是他即將帶真正的梁家大小姐梁羽晴北上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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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聲很低微,鍾靈只覺得全身骨頭都快散掉,身體使不上力氣,嘴巴連說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低低的呻吟。
「你醒了嗎?鍾靈!」歐陽塵絕驚喜的聲音因不敢置信而顫了好幾分。
鍾靈意識仍未十分清楚,就算張開眼睛,見到的一切也都是迷迷濛濛,她只知道一雙大手將她扶起,環著她細瘦的肩膀,小心萬分的餵她吃藥。
藥很苦,她喝了一點就想吐出,輕柔的男音卻溫柔萬分的勸誘她喝下去。在這樣溫柔的聲音之下,她終於將藥一口口吞下,意識迷濛之中,她又被放回溫暖柔軟的床面,接著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只是睡夢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斷的對她說話,話聲的憂急中有真心,真情裡有擔憂,鍾靈只覺得一陣窩心,連心都暖起來,她已經忘了究竟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用心的照顧她了。
只是這聲音聽起來竟像是堡主,那個一天到晚對她橫眉豎眼的歐陽塵絕,這怎麼可能呢?她自己都對自己的想像力失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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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鍾靈真正醒過來時,已經過了五日了,睜眼的一剎那,她只見到桌上點著小燭火,自己並不是睡在原本的小臥房,而是她不曾見過的房間。房間裡的擺設簡潔大方卻不奢華,也沒有一般女子的胭脂味道,而這間房間還是她看過最大的房間,比主母的還要大得多,她不知道是誰睡這間寬大舒適卻又簡樸的房間。
手輕輕滑過被面,鍾靈才驚覺棉被的緞面如此之好,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奴婢睡的房間,然後她才注意到身邊有人屈身睡在床邊,等看清是誰時,她心跳停頓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歐陽塵絕!
難道這間房間也是他的臥房嗎?一秒之內,所有思緒急翻雲湧,她身子顫了顫。
歐陽塵絕醒了過來,對她露出一個英俊得幾乎要讓人失去心魂的笑,縱然他憔悴了,仍是英俊得叫人無法喘息,「你終於醒了,鍾靈。」
「堡主!」鍾靈不敢置信,「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的房間,我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對。」歐陽塵絕一副自然的表情,顯然覺得自己說的話就是對的。
她露出更訝異的神情,但是她隨即鎮定下來,不顧傷口的疼痛問:「那我換個方式說,為什麼我在這裡?」
「因為我要娶你!」
鍾靈嚇得瞼色發白,以為自己聽錯,「堡主,你說什麼?」
歐陽塵絕緊緊握住她的手,連日照顧她而消瘦的臉龐因得到所有心煩意亂的結論之後更顯英氣煥發,這股英氣襯得他英俊無比,絕對會讓許多姑娘家一見傾心。「不是因為你要嫁我,而是因為我要娶你,所以你必須嫁給我,不管誰反對我都不在乎,我要娶你,一定要娶到你。」
「堡主,你瘋了嗎?我只是個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