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感覺到愧疚,一切都是我……」看著她美艷無雙的容顏,才發現她的眼睛正以難得的專注盯著他,他看出那是對他的關心,突然杜少華又出現像在筵席時那陣強烈的心悸,想要別過頭,卻又沒有,畢竟連她都瞞不過去的話,那他剛才演的那場戲就功虧一潰,少瑄是他妹妹,而且手無縛機之力,所以他不能讓少瑄發生任何危險,就算要他捨棄任何東西,包括自己的性命,他也無怨無悔。
霎時他語氣變緩,覺得瘖啞的聲音不再是自己的,似乎連他也在跟自已的心事糾纏著,他深吸一口氣,賣力的說出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根本就不必愧疚。」
他說出來的話激盪到她的內心,雪艷輕問,似乎連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盯視著他,神情有一些恍惚,「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遇過像你這樣的人,敢對我無禮、說話又下流,但是身上又散發出君王的火焰。」
杜少華握住她的手,見她並沒有如慣例般的甩開,他便不正經的笑說著,「吻我就告訴你。」
烏絲般的黑髮垂下,然後在他的面頰上強烈的抖動著,社少華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彷彿這世間是不可思議的事就在眼前發生,她竟將手搭在他枕頭的旁邊,而幾絲烏黑過長的頭髮,也因她的動作而散亂在他的身上。
雪艷的唇冰冰涼涼的,就跟她雪白的肌膚一樣,摸起來總是一陣涼,然在自己的體溫下卻又覺得溫暖,尤其他的手撩過她長得教他驚歎的黑髮,每一絲冰涼都叫人難忘,一股甜蜜而窒人的吸引力,像強力的波浪般將他滅頂,讓他不禁將手摟得更用力,不能自制的抱住了她的身軀。
這是個不太激情的吻,只是紅唇略撩過的重疊在他的唇上,雖不像他向來喜歡的熱吻風格,但是這麼清純的吻,造成的震撼卻比任何一次他跟其他女人所發生的關係更加挑動他的心。
雪艷抬起來頭,黑色眼眸以不能明確的感情望著他。
杜少華極大的手掌穿過她的髮絲,像是不能承受她眼睛裡所盛滿的東西,他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讓他此刻不必面對她那雙太過美麗、又太過誠實的眼睛,尤其是在自己用心不良的設陷阱陷害她之後,「上來,陪我一起睡。」
「這個床大小了。」沒有她向來的拒絕,雪艷反而在他胸前說話,話音透著衣服傳了出來,更顯得模模糊糊。
「沒關係,床夠大,我不會讓你跌下去。」不顧傷口的疼痛,杜少華將她摟上病床。
雪艷被高大的他緊摟著貼在他的身上,讓她感覺到他漸漸平穩的心跳,還個世界忽然變得既小且親密。
「很奇怪,我沒有跟女人一起睡過,你知道嗎?雪艷。」
黑暗裡沒有任何燈光,只有窗外透進微微的月光,映照著杜少華的臉上,他像在回想什麼似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渺遠的飄浮傳出。
「不是沒有女人,而是我很容易厭倦,我喜歡漂亮乾淨的女人,這是道上每一個人都知道的事,但是真正在激情過後,我的喜歡很快就消逝無蹤,我會趕走她們,或是自己換個房間睡,因為我喜歡一個人睡,當我自己一個人時,我就可以想一些事情。」隨即他又自願自笑的道:「我沒有跟一個女人在床上度過一夜,你是第一個,雪艷,而且我們還沒有做任何愉快且邪惡的事。」
在他最後輕浮的笑語之中,雪艷卻聽出他口氣中的異樣跟不尋常,於是她問了不曾有人問過他的問題,「你在那些夜裡想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杜少華慣例性的想伸手掏煙,卻發覺自已身上沒有煙,他思考時喜歡叼著一根煙,好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在想什底?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只是想找個沒有人能打擾的空間,讓自己冷靜一下頭腦,想想繼承人的事、想想該結婚的事,或想想父親對我的教育到底是對、是錯?」
「有答案嗎?」
雪艷的問題,讓他將她摟得更緊,像是怎麼抱緊她都不夠,他撥開她的長髮將鼻子湊到她的頸頂之中,聞著她身上那股既冰且香的味道。
「沒有,我沒有太多時間想這些事,幫務多得讓我管都管不完。」他一頓,「況且自從父親死後,我想父親的事想得比較多,其他什麼繼承人、結婚之類的事反而還不太想,因為要幫我生小孩的女人多得是,何況都是女人對我懷送抱,我沒有必要想太多。」
感覺到懷裡她的僵直,杜少華沒有放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但是那些女人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甚至都記不得她們的長相是什麼樣子,但我只見過你一次,卻在兩個月後的陰暗巷子認出你了。」
聽完這些話後雪艷放鬆身子,明知杜少華的話不代表任何意思,但是她卻自然而然的放鬆,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很喜歡切你父親嗎?所以在他死後這麼多年仍對他念念不忘。」
「印象中他是個嚴厲的父親,也許是要訓練我在道黑道之中懂得求生之道,所以他才如此嚴厲的待我,而我雖是他的繼承人,但並不是由他喜歡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反倒是我妹妹才是他喜歡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對雪艷的發問,杜少華身體一僵,似乎連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搖了個頭,「不知道,我原就想要一個繼承人,自從碰到你之後,我更強烈的想要一個繼承人。」望向在自己懷裡的雪艷,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只道:「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不應該這麼想才對。」
她頓時一陣沉寂,抬起頭來,艷麗的紅唇欲啟還閉,「我是妖精,不能跟人類……那可是重罪。」
「妖精?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壇。」杜少華雖然不太在意她的身份,只是的表情變得冷漠,跟他向來玩世不恭的表情截然不同,「不過不論你是不是人都無所謂,我不會跟你生孩子,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