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這次聚會的船主人亦有同感,「多虧華姑娘把趙禮義帶開,要不然……」說到這裡,他忽然嘴巴張大,臉色變青,「慘了,船艙……船艙……」他喃喃念著,不知受了什麼驚嚇,臉上冒出汗來。
眾人見他驚惶失措,急忙問道:「船艙裡有什麼事嗎?」
主人一臉激動,「船艙不能進去,裡頭有人。」
賓客們皆不解,不知裡頭有人究竟有什麼好害怕的,「只是有人嗎?」
「那是位貴客,他說他剛來到揚州,累得很,不願有人打擾,所以借我的船艙睡個覺。今天傍晚船上有聚會,可是我忘了先叫醒他,現在這……這……」主人愈說愈急,愈說愈語無倫次。這次聚會的主人雖無官籍在身,但是他的哥哥是七品官,因此他雖然是平民百姓,卻有個哥哥在後頭撐腰,平常人他還看不在眼裡,現在竟然只是因為船艙裡的人可能會被吵醒就這麼驚慌,可見那個人的確大有來頭,他們這群人也跟著他心情忐忑。
有人建議道:「不如請華姑娘下船,由趙公子陪伴,到府上歇息一會,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是啊,趕緊要趙公子跟華姑娘出來才行。」
主人走向船艙,才剛掀起簾幕,趙禮義的僕人,個個虎背熊腰直挺挺的站著,寒著臉凶狠的道:「我家公子說,華姑娘很累了,請諸位不要打擾。」
眾人一驚,又互相對望了一眼,趙禮義若只是單純扶華瀲灩進艙休息,為什麼需要僕役在外頭看顧,莫非是要對她不利?而趙禮義的貪花好色人人皆知,這……大家都嚇得說不出話來。
主人知道事情可能很糟,連忙道:「這是我的船,我要進入船艙難不成還要你們家少爺批准嗎?真是豈有此理。」
僕人哼了一聲,狗仗人勢道:「你的兄長不過是區區七品官,我家舅爺可是堂堂的四品官,過年過節,你兄長還得向我家舅爺磕頭祝賀呢,小老頭,你莫要惹事,惹得我少爺不開心,大家耗上了,只怕你的面子會很難看。」
主人被激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趙家僕役說得沒錯,但是趙禮義若是對華姑娘無禮,那他怎麼對得起華姑娘,可形勢比人強,他又不能強行衝進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流下大滴的冷汗,只盼望裡面的那位貴人可以挽救華姑娘的貞操。
*** *** ***
「多謝趙公子。」華瀲灩忍住想吐的衝動,柔聲道。這個登徒子從剛進船艙開始,那雙噁心的手就一直在她腰間揉啊揉的,混蛋,要不是她得假裝自己溫柔端莊,早就一巴掌揍過去,順便再加上一腳,讓他一頭栽進水裡。
「華姑娘不必多禮,反正我們最後總是一家人!
趙禮義對她笑著,不但沒有放開她的腰,甚至連臉都靠了過來。
華瀲灩在心裡破口大罵,誰那麼倒霉,跟你這色胚是一家人!
她眨眨睫毛,無辜的道:「趙公子,我累了,請讓我歇息一會,待會再為各位彈琴。」
「華姑娘,我知道你身世可憐才被賣入妓院,彈琴給那些狗屁不通的文人聽。而你也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像我這麼愛你的人,天下再也沒有了,再說我是富商之子,我舅舅又是四品高官,你要是跟了我,以後包準你穿金戴銀,一輩子不愁吃喝。」
趙禮義愈靠愈近,最後順勢的摟住她,一股口臭直往她臉上噴。
華瀲灩快氣死了,趙家算什麼,她華家的錢足以買下一百個趙家!她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忍耐,別露出馬腳,因為她上次受不了他的糾纏,曾把他踢下水,但一次是巧合,兩次別人就會懷疑了,如果這次再把他踢下水,一定會暴露出她的本性,那她可能就無法再用名妓的身份作掩護了。
她低下頭,以躲避他的口臭,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趙公子,我本命薄,不敢奢望金玉隨身,你是富商之子,我高攀不起,如果你老是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人家會說你迷戀女色,誤了事業。」
「華姑娘,我愛你愛得要命,現在你要是肯讓我親一下,我死也甘願,況且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過,我會給你很多銀子的。」
這個人真下流,她開始掙扎,不過不敢出力推他,怕失手把他推倒,但是趙禮義變本加厲,一手抬起她的臉,另一手開始脫她的衣服,更想用身體的力量將她帶到船艙裡的床上去。
「趙公子,請你不要這樣,我不願意。」她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若還想亂來,別怪她華瀲灩要他好看。
她的話讓趙禮義臉色一變,「怎麼,你嫌我的銀子臭,嫌我是商人出身,配不上你這個才女?你是不是想嫁給那些大才子啊?」他猛然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上,接著他馬上壓下來,「給你幾份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我告訴你,大爺要你就是要你,不然等會你還有苦頭吃呢,妓女裝什麼大家閨秀,等我上了你後,我看你這殘花敗柳,怎麼去找個英俊的大文人。」
被他污言穢語罵一頓,華瀲蔚再也忍無可忍,她從小到大,從沒被人這麼污辱過,她暴怒道:「混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
因為她忽然破口大罵,趙禮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呆滯。
華瀲灩的手搭在趙禮義的手臂上,真氣一使,他立刻痛得發出哀號,在地上打滾。
接著她踢他的左臉,再踢他的右臉,然後冷冷的笑道!「有本事再罵的話,我就割掉你的舌頭,讓你一輩子說不出話來。」
趙禮義被踢得滿臉紅腫,完全難以相信,她不是文文弱弱的,像被男人碰一下就會碎了的樣子嗎?而眼前這個女人凶悍的程度可比母夜叉,根本就不是華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