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當真有決心把自己嫁掉,可也要先有對象才行。
而在這種小地方,要找到適當的對象,可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我才會自作主張替妳做了這個決定。」等他將自己的用意說出來後,舒雨雁一定會感激他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知道在近期之內,要找個適合的男人和妳結婚,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所以當我知道那個失去記憶的駱仕喬把妳當作是他的妻子時,心中突然有個想法。」薛家明停頓了下,故意給她思考的時間。
聽到這兒,舒雨雁立刻意會出薛家明想做什麼,她瞪著他,咬牙地道:
「你是要我利用現在失去記憶、什麼也想不起來的駱仕喬?」
「沒錯。表姊,既然他以為妳是他的妻子,而妳又正好想找個男人,我們何不利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先從令尊那兒要回妳的女兒。反正駱仕喬什麼也不記得,妳在他面前怎麼編造故事,諒他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可是什麼都為她設想好了。
這麼做絕對比她自己花時間去找個她中意,且對方也能接受她的男人來得有效率,且更省事,
「你要我因為這樣就強迫自己去面對那個曾傷害我的駱仕喬?」她恨恨的說:
她當然明白這是個好方法,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須再次面對那個曾在她心裡烙下傷痕的駱仕喬她就……她不確定自己能否保持心平氣和的面對他,更甭提冒稱是他的妻子。
他的存在只會提醒她,她曾經為了他所做的傻事、及他是怎樣無情的傷害過她。
以往種種她是怎麼也忘不了,這樣的她要怎麼去面對他?
「表姊,妳不是一直希望能找回妳的女兒嗎?」薛家明不是看不出她心裡的掙扎,也十分同情她曾有過的遭遇,所以他和媛媛一樣,都抱著替她找同女兒的決心。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說什麼也要說服舒雨雁接受他的辦法。
「我當然希望能找回我的女兒。」這也是六年來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目標啊!
「如果妳想要找回妳的女兒,那就必須有所犧牲,妳若不先把自己心裡的怨恨放下,那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順利。一旦妳決定這麼做了,就不能在令尊面前露出破綻,要不下次妳要再讓他相信妳,恐怕就是下了雙倍的努力,也不見得會有用了。」薛家明點出事情的利害關係。
雖然他也知道要她再去面對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男人是殘忍了些,但若是不強迫她這麼做,她永遠也不會從這場傷痛中站起來,更別說重新接受別的男人了。
因為她是媛媛最親的家人,他自然也希望她能有個幸福的歸宿。
而在得到幸福之前,她必須強迫自己忘記怨恨,且踏出第一步。
相信為了女兒,她會做到,她也必須做到。
「你說的沒錯,家明,我的確不該讓怨恨成為我找回女兒的阻礙。」舒雨雁像是突然醒悟一般。
沒錯,再強烈的恨意她都必須暫時放下,因為沒有任何事比她要找回自己的親生女兒重要。
為了女兒,就是要她再去面對那個男人,她也在所不惜。
深吸一口氣,舒雨雁終於做了決定。
「妳能想通就好,表姊,我們一定會將妳的女兒找回來的,妳放心。」薛家明在一旁打氣道。
「謝謝你,家明。」
「不用謝我,表姊,我們都定一家人。」薛家明呵呵笑道。
「是啊,你們是一家人,就唯獨我是個外人,薛家明,你居然偷偷約我表姊見面,卻沒把我一起找來,你是何居心?」白如媛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氣極敗壞的控訴道。
「媛媛?妳怎麼來了?」薛家明急忙跳了起來,走向門口。
「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原來你偷偷約我表姊見面呢!」白如媛一副遭到背叛的表情。
「妳千萬別誤會,媛媛,我和妳表姊只是在談事情,我們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薛家明慌慌張張的想解釋。
凡事只要一扯上他心愛的未來老婆大人,他就會失去平時的冷靜,沒有一次例外。
簡直就像個傻瓜一樣!望著急著想撇清一切的薛家明,舒雨雁不覺莞爾,接著什麼話也沒說,便逕自走出薛家明的家。
而後頭仍然可以清楚的聽見那個傻瓜還在著急的解釋著--「媛媛,相信我……」
真是個笨蛋。
第五章
雖然接受了薛家明的建議,但舒雨雁仍未前往醫院探視駱仕喬。
她需要幾天的心理建設,方能踏出這對她而言極為困難的第一步。
然而她知道自己無論花多少時間,也永遠不會有準備好的一天。
於是逃避了兩天後,舒雨雁終於還是決定面對現實,她趁著中午公司休息的時間,隻身來到醫院探視駱仕喬。
這是她的第一戰,舒雨雁站在駱仕喬的病房前告訴自己,她絕不能認輸,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愛沖昏頭的笨女孩,她一定應付得來的。
不管她心裡再恨他,她都不能表現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後,舒雨雁再一次給自己心理建設,然後才伸手輕敲病房門。
「請進。」裡頭隨即傳來比他昔日更低啞的嗓音。
僅猶豫了一秒,舒雨雁便推門走進病房,只見駱仕喬氣色欠佳的躺在床上,似乎正在忍受著什麼痛苦似的。
見此狀,舒南雁本不想理會,心想乾脆讓他痛死算了,正好可以讓她出一口怨氣。
但一想到要回女兒還得靠他,她只好暗自咬牙,把氣給忍了下來。
她強迫自己緩和情緒,然後走到病床旁,生硬著口氣問道:
「你沒事吧?」
駱仕喬本來正在忍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疼痛,卻在聽見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後,立刻張開了眼睛,看著他等候許久的「妻子」,終於來看他了。
被他專注的眼神這樣盯著看,舒雨雁心裡難免有些慌亂及不安,深怕被他認出她是誰,抑或是被他看出任何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