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噙著笑意對著正打算離去的瑞光道:「賀禮不必太貴重,心意到就好。」
賀禮?笑容頓時僵住。
「王爺……您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是聘禮吧?怎麼會是賀禮呢?
「是你誤會了,世子。」司徒漠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打從心底直發寒。「下個月初十與女皇成親的人,是我。」
瑞光的臉色難看得像是被當場揍了一拳。
悠然觀賞著瑞光慘白的臉色,司徒漠殘忍的再補上一刀。「她早已是我的人了,而你──你是什麼東西,也想和我搶人?」
瑞光面孔變得猙獰,失控的一把揪住司徒漠的衣襟,卻不意看見他頸部的紅痕,霎時,他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該死的!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他悲憤大吼。「說什麼只要我幫助三公主登基,就讓我與她成親,原來這全都是你的詭計!」
「是啊!這整件事都是我一個人主導的,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司徒漠冷笑地拂開他緊抓著他衣襟的手,聲音也變得冷硬。「既然已經真相大白,從此以後你也不必再費心到這裡來站崗,沒有我的同意,你是不可能與她單獨見面的!我的話都說完了,世子爺,請吧!」
不理會瑞光面如死灰,司徒漠旋身走回大政宮。
就在此時,瑞光彷彿失去理智般,抽出腰間裝飾用的佩劍就往司徒漠身上砍去,司徒漠一個側身避開,順勢一踢,將瑞光踢出宮門。
瑞光飛跌在地,痛苦地按著腹部掙扎著,充滿恨意的瞪視司徒漠。
司徒漠鄙夷一笑,彈了彈指喚來侍衛。「瑞世子要回府了,送客!」
一聲令下,御前侍衛上前扶起因劇痛而委頓在地的瑞光。
「啊──」瑞光驀地發出狂吼,拳打腳踢地將侍衛統統趕開。「滾!都給我潦開!我自己會走。」
司徒漠雙手環胸,冷嘲落水狗。「世子爺說他自己會走,就讓他自己走吧。」
瑞光狼狽的站起來,顫巍巍地指著司徒漠,恨聲咆哮。「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過你!我會報復的,一定會!」
司徒漠毫不在意的揚聲大笑。「是嗎?我倒是很期待。」
被司徒漠瞧得這麼扁,瑞光嘔得幾乎吐血。他抱著隱隱作痛的腹部,在親信的扶持下離開大政宮,復仇之火在胸口劇烈燃燒。
哼,你笑吧,司徒漠,我很快就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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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裡,下了一場大雪,種植在大政宮前的幾株梅樹在一夜之間全數綻放,寒梅特有的冷香在清晨飄入宮中,沁人心脾。
「聽說離宮那兒有大片大片的梅林,成百上千株的梅花同時盛開的景致,一定很美吧?」琅琊晶光裸的嬌軀裹在溫暖的裘被裡,大眼裡全是嚮往。
司徒漠翻個身,由背後擁住她,以鼻尖在她柔膩的肩頭斯磨。
「想看嗎?」剛睡醒的司徒漠,聲音裡有種獨特的慵懶。
琅琊晶沒有回答。想去,又能如何?去一趟離宮得花上半天車程,為了隔日早朝,她又得花上半天趕回皇城,那麼累人的事,光是想像就足以令她打消念頭了。
「想去的話,我讓掠影與滄離護送你過去。」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願意縱容她所有的要求。
她輕笑一聲,搖搖頭。「不成的,就算今天能趕回來夜都深了,再說明日還要上朝……」
「只要你想,你可以安心在那兒住十天半個月,所有的細節我來打點。」
他的提議令她好心動。
她轉身面向他,孩子氣地咬住食指指尖,思索許久後仍撫不平心中的躊躇。「可以嗎?那早朝怎麼辦?」
身為一個君王,可以隨意荒廢早朝嗎?她記得母親除了在駕崩前一個月因體力不支才不再上朝,而在她臨朝近二十年歲月中,她從不曾因故取消早朝。
「由我來應付。」他將她的手闔入他的大掌中,、望著她猶豫的眼眸。「記得我曾說過的嗎?爭得王位之後,你仍然可以保有你想要的平靜生活,一切有我幫你扛著,你愛怎樣就怎樣。晶,我要你加入王位之爭,不是要你當個勞心勞力的皇帝,你只要用你的手去掌握權力,那樣就夠了。」
「可是……如果我想見你怎麼辦?」
「你叫掠影飛鴿傳書給我,我就會去陪你。」
緩緩地,她綻出一朵微笑,動容地投入他的懷中。「謝謝你!」
他緊抱著懷中的人兒,愛憐地吻了下她的額。
她不會知道,為了她的笑顏,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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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涼亭內展軸作畫的琅琊晶,正執筆臨摹梅樹的神韻,不意被一陣嘈雜聲中斷專注的思緒。
這回她是輕裝簡從地到離宮來賞梅,加上離宮方圓百里是不許平民擅闖的,哪來這麼嘈雜的人聲?
琅琊晶放下沾了硃砂顏料的紫檀狼毫,叫來在一旁昏昏欲睡的掠影。
「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
掠影打了個呵欠,沒什麼幹勁地說:「放心,陛下,沒事的。」
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早已奉了司徒漠的命令,讓她安心賞梅,什麼都不必管。
使喚不動渾身懶洋洋的掠影,琅琊晶乾脆把筆一放,自己前去確認。
她小臉上堅決的表情讓掠影心中警鐘大響。他戰戰兢兢地跟在琅琊晶的後頭問道:「陛下,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掠影一聽,大驚失色,「別去」兩個字差點衝口而出,幸好他及時忍住。
「如果陛下一定要知道的話……讓微臣去就可以了。」
琅琊晶清澈的眼兒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不斷乾笑的掠影,最後決定──「不用了,我自己去。」
啊?怎麼會這樣?
「陛下,你不先把梅花畫完嗎?」他趕到她的前方,一面倒退著走一面積極地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