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有私生活吧!?」她氣得七竅生煙。
「私生活?這就是你的私生活換來的結果!」他指著她身上的幾處傷痕說道:「將自己搞得傷痕纍纍,還差點送命。」指責的同時,他一時忘了是他的跟蹤才讓她受傷的。
「對不起。」梅艷波瞄了一眼傷口,自知理虧,只能彎腰道歉。
那晚她的確是心神不寧,才會弄得全身傷痕纍纍,這不僅嚴重影響到拍攝進度,而且有失模特兒專業。
見她開口認錯,悅卜群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對於她夜半與人相會這件事,還是很介懷。
氣氛登時凝窒了起來,直至她開口打破沉默:
「我們打算什麼時候啟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個問題得問你。」
她撤了撇唇,很無奈。
他說的是事實,她若沒有痊癒,去埃及只會成為全隊的負擔。
「我預計五天後我的身體便可達到比較好的狀況,如果你沒有意見,可以安排五天後前往埃及。」她應道。
他挑了挑眉,沒說話,又點了點頭,然後往回走。
「你去哪兒?」這個男人真不懂禮貌,離開不會說一聲嗎?
他的腳步登時打住,卻沒有回過身子,「好好休息,出發前我會通知你。」說罷,便拉開門離去。
什麼跟什麼嘛!為什麼他們之間的相處總似水火,每每弄得她精疲力盡!?
她用力以毛巾擊打著扶桿,突然想到母親,於是抓出手機,按下家中的電話——
「馬莉亞,我媽在做什麼?」
「她在休息。」
「那就不要吵醒她,麻煩你轉告她,我的傷勢無大礙,也許這幾天就會飛往埃及,臨行前我會再去看她。」
「不要來了,孩子。」阿曼達出乎她意料地接過電話,聲音還有剛剛才甦醒的沙啞。
「媽,對不起,吵醒您了。」她的鼻頭突然有點酸。
「傻女兒,這輩子我昏睡了太久,也該醒了。」阿曼達一語雙關地說著。
「媽,我……我想見你。」她的聲音有了明顯的哽咽。
「孩子,你上次因為來我這裡而受傷,我不希望你在出國之前,再受到任何傷害。回國之後,你再來看我吧!」
「媽,我……」
「你心裡有事?」阿曼達暗喟了聲,「有事就在電話裡說吧!我不想冒失去你的任何危險。」
「媽……」她欲言又止。
阿曼達在話筒的那端靜靜地候著,也不逼她。
「我沒事了!」她還是沒有說出口,實在是她現在的心情過於混亂,不知該從何說起。
「記住,好好愛自己、保護自己。」阿曼達補充道,也不逼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她連忙切斷通訊,望著窗外的同時,又執起手機,對著無聲的話機自言自語:「媽,我知道您很擔心,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對你說。在我的生命裡,一直痛恨那個傷害您的男人,也在不自覺中不相信男人,甚至刻意與男人保持距離。
在某種程度上,我對男人早已種下以偏概全的觀念,我恨天下所有的男人。可是,媽,我發現這個根深柢固的觀念漸漸在瓦解,因為,有一個男人打亂了我的思維……
我該恨他的!恨他的自大、恨他的冷漠、恨他的嚴厲、恨……可是,我真的無法恨他,唯一能做到的是——氣憤,氣他的大男人行徑、氣自己動搖的意念,只因我看見他對工作的執著、對自然的尊敬、對生物的珍視!
您一直教導我珍愛自己、保護自己、充實自己、建設自己,卻從沒有教我如何去愛一個男人,所以,面對這個兩極化的男人時,我的矛盾與掙扎,甚過任何一次的經歷。我該怎麼做? 『愛男人』這個課程,我要從哪裡入門?媽,您能告訴我嗎?」
話剛說完,醫護人員也在這時推門而入,她連忙將手機收起,開始一連串的檢查與複診。
躺在病床上,她的心卻飛得好遠好遠,她想著母親的話、想著悅卜群的作品,還有他們之間的互動……
「我想,你再過五天應該可以恢復個九成,等你從埃及回來,再來詳細檢查一次。」醫師的話在她的耳畔響起。
「哦,謝謝。」道了聲謝,她的目光瞥向已被黑暗籠罩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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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五天,梅艷波都在病房內做著舒展筋骨的韻律操,也細心呵護受傷的皮膚,以期去埃及拍片的過程沒有任何瑕疵。
奇怪的是,這五天悅卜群都沒有來看她,倒是她的經紀人彼得,還有體能教練哈柏來得特別動勤快。她很想從他們口中知道悅卜群沒來的原因,但又不願放下身段,以至於和這兩個男人交談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最後索性趕他們回去。
出院的這個晚上,她回到飯店收拾東西,準備明天飛往埃及。直到晚餐過後,悅卜群還是沒有來,甚至沒讓蘿莉來通知她明天下午啟程的相關事宜,反而事事透過彼得轉告。
想到悅卜群,她的心就沒來由地一陣浮躁,最後,她用力丟下正在折疊的衣服,決定外出透透氣,不料,才一拉開門,就被一堵胸膛給擋住!
「打算去哪裡?」悅卜群的聲音遽然響起。
「你終於想到我啦?現在問我去哪裡,那之前呢?之前為什麼對我不聞不問?」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控地質問他。
悅卜群先是一怔,繼而感到好奇,也不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她突然噤口。她這是在幹什麼?這種問話簡直像個被忽略的小孩,質問大人為何棄她於不顧。
但,也許是面子掛不住,也許是自覺仍然有那麼點不能釋懷,她再次率性出口:
「你讓開啦!我要出去!」邊說,她邊用手推他、誰知他卻如鋼牆般,一動也不動地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