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讓她慢慢游,不論幾小時,就是得將該游完的游完,而且還得找專人將她因運動而走樣的身材修正回來。」
「你真是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哈柏搖頭嘟嚷了句。
「完美不是一蹴可及,你跟她都必須明白這一點。」他不帶情感地說。
「還好我只是你特聘的助理教練,不是你的老婆。」哈柏拿了一根煙點上,試圖紆解壓力。
悅卜群不悅地抽走他手中的煙,「既然你是我的工作夥伴,就必須按照我的規定行事。」
「什麼規定?」
「不准吸煙,隨時保持在最佳的警戒狀況中。如果她抽筋了、受傷了,你必須負責賠償。」
「老天!你會不會太不近人情?」哈柏再次抱怨道。
他不理會哈柏,「看好她,我先離開一下。」說罷,他便起身往外走。
「為什麼你可以走?」
「因為我是你的老闆。」他背著哈柏回道。
見他要離去,哈柏又從香煙盒中取出一根煙,但,悅卜群的後腦勺似乎有一雙眼似的,「不要挑戰我的規定。」
哈柏抓著香煙的手旋即停在空中,瞪著悅卜群的背影直念:「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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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艷波一走進飯店房間,也顧不得身上的濕漉漉,整個人就往床上栽了去,眼角悄悄地滑下淚珠。
她氣憤地擦掉眼淚,擤著鼻水,霍然明白,自己其實沒有想像中堅強,她到底只是個女人,一個會流眼淚的女人。
今晚,她的月事來了,硬撐著不適的身體下水接受體能訓練的結果,就是她此刻腹痛如絞,臉色蒼白得嚇人。
陣陣委屈不斷襲上心頭,她索性放聲痛哭,越哭越大聲……
鈴……房間的電話突然響起。
她立刻斂下哭聲,嚥下涕淚,吸了口氣後,接起電話:「喂。」
「我是吟鈐,你怎麼了?鼻音那麼重,感冒了嗎?」黑吟鈴擔憂的嗓音從話筒那端傳來。她和梅艷波是死黨,關心自然不在話下。
頓時,梅艷波感傷再起,儘管沒有哭出聲來,但沉重的呼吸聲卻透露出她的軟弱。
「你哭了?想談談嗎?」
梅艷波用力清了清喉頭,希望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我……我只是有點感冒。」
「呃……」黑吟鈴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也沒點破。「對了,我打電話來是要告訴你,我準備去美國。」
「什麼時候?」
「明天。」
「這麼快!為什麼?」
「我要再婚了。」
「老天!你是哪根筋不對!?好不容易自由了,為什麼還往裡跳!?」她不懂黑吟鈴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對方是誰?」
「是玫茜百貨公司的大股東——白奕夫。」她輕描淡寫的口氣,聽不出有任何喜悅。
「我敢說你並不愛那個男人!」她肯定地說。
「說來話長,改天我們再詳聊,我知道你現在很忙,等你從埃及回來,咱們再好好聚聚。」黑吟鈴將話題岔開。
「我怕到時你已為人婦!」
「反正我又不是大姑娘頭一次上花轎,別為我操心。倒是你,自己多注意身體。」
「你覺得身為女人幸福嗎?」梅艷波突然問了句。
黑吟鈐不語,因為她也曾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千萬遍。
「為什麼女人就得屈服於男人之下?為什麼女人就不能當自己的主人?」她終於道出自己的感觸。
這話讓黑吟鈴感到驚詫極了。她們姊妹淘眼中的強悍女子,似乎……變了!
「要我過去一趟嗎?」她趕緊問。
「不用。」梅艷波斷然拒絕。
「唉!你就是這樣。」她瞭解艷波,她是個十分好強的女人,若不是各方面條件都好,以她這種個性,不知會得罪多少人。
「吟鈴,聽到你的聲音,我感到再次充足了電,謝謝你。」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要客氣,你有話想說時,隨時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號碼你還記得吧?」黑吟鈐追問了句。
「當然記得!我還有點事要辦,你到了之後,我會盡速和你聯絡。」她說。
「多保重。」
「你也一樣。」
掛上電話之後,梅艷波連澡也沒沖,又換上另一套黑色衣物,拿出墨鏡、安全帽及機車鑰匙,往飯店的門口走去。
剛從外面辦事回來的悅卜群看見梅艷波,馬上認出她喬裝的身影,當下命令司機跟蹤她的摩托車前行。
心裡有事的梅艷波自然不查有人跟蹤她,一路急駛長達三十分鐘後,彎進一條小山路。
悅卜群的車子熄了大燈緩緩跟蹤她,直到轉角處,才要司機停下來,獨自下了車,跟蹤她走近一棟小而樸實的平房,看著她按了門鈐,迅速進屋,門再度被鎖上。
他不知道梅艷波來這裡做什麼,但一個女人喬裝成這模樣去見的人,八成不能曝光。什麼人不能曝光?男人嗎?
他知道有很多模特兒真正的經濟來源,是來自男人、。難道她也是其中之一?
他忽然有些憤怒,看著手上的表,不安地走來走去,就像一個等著抓奸的丈夫。
屋裡的梅艷波完全不知外邊的情況,只是靜靜地問著年近六十的管家:「我母親今天好嗎?」
「她很好,就是吃得很少,一直待在書桌前打電腦。」馬莉亞回答。
「我去看看她。」說畢,她敲了敲母親的房門。
「進來吧!」阿曼達已聽見女兒的聲音。
她一打開,就看見母親一如馬莉亞所說的坐在書桌前,仍未轉過身子。
「最後一行了,你等我一下。」阿曼達說。
梅艷波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
母親已在那張桌子上寫了十年的書,她曾多次問母親寫些什麼,她總是笑而不答,久了,她也就不再問了。
母親終於轉過頭來,臉上依舊烙著那場無情大火所留下的印記。
「媽,我來是向您道別的。」她起身走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