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她是劉莉筠的表妹,我打算迎娶她。」緊握衛亞璇的手,安德烈堅持用英文對話,他希望亞璇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件事,我們再談。」國王用英文阻止王后再發言,然後看向安德烈問道:「這次回來查到什麼? 」
「這事已經有結果了,我希望在看報告之前,你們能有心理準備。」安德烈順應父王的意思,將話題轉向追查殺害麥克斯的兇手上。
「什麼意思? 有什麼事需要我們有心理準備? 」王后蹙眉,仍用瑞典語說話。
「山姆,麻煩你去請魯凱進來。」安德烈冷若寒冰的金眸掃過威爾,定在山姆上。
「是。」山姆領命出去。
一切的事就在今天做個了斷。
第十章
魯凱跟著山姆進來,手裡拿著一隻牛皮紙袋,來到主子面前。
安德烈接過紙袋,抽出裡頭的文件隨意翻了翻,突然抬頭用英文道:
「一直以來,我敬麥克斯為兄長,而他的死令我痛苦萬分,所以我誓言逮住兇手,而現在,我終於可以向父王、母后交代了。」
他的目光望向所有人,語氣瞬然一變:
「山姆、魯凱,抓住他! 」他大手一揮,兩人立即架住威爾。
「殿下……」威爾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形,滿臉錯愕。
原來殺死麥克斯和表姐的人是他……衛亞璇同樣驚訝。
「劉莉筠一死,你一定以為這件事就落幕了是吧? 」安德烈冷哼道。
「殿下,你在說什麼? 」威爾皺眉,一瞼無辜地以英文回道。
「你大概沒想過死人也會留下信息吧? 」安德烈將資料遞給國王,從中抽出一張紙,跨步來到威爾面前。
「這張紙的內容你應該很熟吧! 別說你看不懂,根據我的調查,你大學時代就修過中文,程度應該與我不相上下。」他高舉信紙,金眸如冰,冷得足以凍僵所有人。
「殿下,我……」
不讓威爾有機會辯駁,他又道:「這封遺書,我想是在我們趕到之前,劉莉筠寫的,不過,劉莉筠卻留下了蛛絲馬跡,看出來了嗎? 」
威爾仍是滿臉的驚愕,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剛開始我也沒發現,不過她大老遠的躲回台灣,還利用亞璇轉移我的注意力,卻在短短幾天內驟然改變態度,上吊自殺,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嗎? 」
安德烈收回遺書,轉身走了幾步,然後淡淡的宣告:
「正因為我不信,所以我重新翻閱劉莉筠所留下的東西,終於,我在她的遺書裡瞧出了端倪。
這封遺書的內文,完整的交代事由,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如果從橫排看,就大有文章了,信裡第八排,恰好就是四個字——我沒殺人。
這是巧合嗎? 不,我寧可追查,也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而你就是兇手。」他嘴角揚起,笑意未達眼瞳,冷冷盯著威爾,就像獵人準備撲殺獵物一般。
「殿下,我不是……」威爾被盯得頭皮發麻,仍然矢口否認。
「不承認嗎? 沒關係。」安德烈從國王手裡的文件,拿過一疊照片,「這張是麥克斯與劉莉筠進房的照片,上頭有時間標示,身為麥克斯的貼身侍衛,這時候被遣走無可厚非,但是在更早之前……」
安德烈揚高手中的照片。「告訴我,為何我會在飯店的監視錄影帶裡發現你的蹤影? 何故你會比主子還早進房? 」
「我……」
「根據巴黎法醫的檢驗,麥克斯的死亡時間在晚間八點至九點,但為何你會在這段時間離開,而劉莉筠卻是在十點多才從房間倉皇逃走? 可以給我解釋嗎? 」他的語氣森冷至極。
「殿下,我沒有殺害麥克斯。」威爾終於能說上完整一句話。
「哦? 」安德烈雙手抱胸,沉著地看他怎麼辯解。
「殿下,是麥克斯王子要我先進房間幫他安排點特別的,但我還來不及弄好,他們就回來了,我只好躲在一角,趁他們進房後才離開。」
「你說安排點特別的? 這照片中的你,手裡並沒有任何東西。在這之後,也沒有任何客房服務,哪來的特別? 」他冷哼。
「殿下,客房人員早在裡頭備好東西,我只是負責佈置。」
「哦? 你說的佈置到底是哪些? 綵帶? 汽球? 為何這些照片裡看不到? 」安德烈眼眸裡有著隱約的怒意,手一鬆,警方的搜證照片便四散在地,毫不客氣地拆穿了威爾的謊言。
「我……」
「怎麼? 無話可說? 不如我替你說。麥克斯被殺的當晚,你事先潛入房間等他們進房,然後伺機開槍殺了他,再射傷劉莉筠好將一切嫁禍給她。
不,或者是你壓根沒料到劉莉筠命大,沒被你殺死,所以你才跟著我的腳步到台灣,在我趕到她的躲藏處之前,先一步殺了她,好讓一切照著你的計畫走,我說的對嗎? 」他嘲弄地說著每一句話。
「另外我得感謝台灣的習俗,讓我有機會在劉莉筠的遺體火化前,查到她被殺害的證據。」他丟出手裡最後一張照片,裡頭是劉莉筠的半身照,頸項上的兩條瘀痕清晰可見。
事已至此,威爾再也無法偽裝,無辜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俊美的臉孔越發陰鬱。
「威爾,真沒想到是你! 為什麼? 你跟在麥克斯身邊這麼多年,他是那麼倚重你,視你為兄弟,你為什麼要殺死他? 」國王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視我為兄弟? 哈——」威爾發出刺耳的大笑聲,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忽地,他止住笑聲。
「你們會跟兄弟上床嗎? 」他的臉孔充滿痛苦及扭曲,看著所有人因他的話而錯愕萬分,他冷笑道:「驚訝嗎? 你們真的無須驚訝,麥克斯在性關係上的複雜,我想你們都很清楚。
我愛他,真的愛他,可悲的是他無視我的感情。這些年來,我看著他周旋在男女之間,床伴一個換過一個,而我只是他碰過的其中之一。」威爾的話語充滿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