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表情古怪冷笑睇她,「妳捨得下我嗎?」如果當真捨得下,那在戰馬上,在狼脊上的一斧她早已砍下,也不會傻敦敦地任由一頭碧眼狼載著她千山萬水地跑了吧。
那當然!
駱虎兒張口,原以為這三個字能夠輕而易舉出口,卻好半天也擠不出來,她咬咬唇,強抑著不安,改為瞪他,「嘿!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不許莫名其妙出聲搗蛋!」
這是在莫名其妙搗蛋嗎?我的親親小虎兒,他在心底嗤笑,是妳還沒打算要誠實地面對著自己的心吧?
他閉上眼睛,嗓音帶著困乏,「繼續問吧,小老虎,希望在天亮之前,妳能把我的祖宗八代都給問完……」
夜還長,且慢慢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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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駱虎兒醒在刺眼的天光裡。
她無意識地蠕動了下身體,這才發現那偎了一整晚的熱源體不見了,她倏然張眼,微紅了臉,因為憶起了昨夜裡她先是質詢了他老半天,最後卻不敵睏意,任由他伸臂過來,將她親暱地擁入懷,相偎相伴著共赴夢鄉。
這陣子他沒睡好,她又何嘗不是?
沒命似地趕路,就是怕被他給追上,而這會兒既然她已徹底投降、束手就縛了,那麼頭件事,自然是要好好睡上一覺了。
睡飽了的駱虎兒跳下床,雙手高舉左右搖擺,做了個柔軟操,今兒個天氣真好,也許她該叫蒼狼陪她去認識一下環境,畢竟,這兒已是她準備要住下的地方了。
真要住嗎?
住多久呢?
她在心中問著自己,卻沒敢給答案,昨晚蒼狼曾說過的話浮現在她心頭--妳捨得下我嗎?她紅了紅臉,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拒絕回答。
接著她張開眼睛,恰巧見著了門外有個悄悄探進半張臉的小男孩,男孩臉上有著怔忡不安,眼神膽怯。
駱虎兒想了想,學對方也側歪了半張臉,大眼對上小眼,她先笑了,「進來吧,我是不會吃人也不會吃妖精的。」
小男孩噴笑,臉上的不安褪去,慢慢磨蹭了進來。若依人類歲數來看,男孩頂多五歲大,他頭上紮了兩管沖天炮髮辮,眼兒大大,嘴兒小小,很是可愛。
「你是?」她再度釋出善意的微笑。
「我叫小綠。」
「小綠?棒槌精?」
小男孩用力點頭,雙目流露出崇拜,「姊姊是精族的哪一支呢?怎麼那麼厲害,一眼就看得出來。」
駱虎兒邊笑邊聳肩,沒打算告訴小男孩實話,毀了他的崇拜。
她會知道是因為昨晚在與蒼狼對話時,她曾說了不喜歡那對雪狐姊妹花,如果要她留下,那麼她就要一個他曾經和她提過的長白山上棒槌精作伴。
沒想到他真的將她的話給記在心上,她人才剛起來,伴兒就來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泛起了甜蜜,是狼也罷,是人也罷,重點是,他是真真實實地在乎著她的一言一行,怎麼辦?她好像已經慢慢習慣了他是個狼精的事實了呢!
念頭拂去,駱虎兒專心地想著該如何和她在這長白山上所認識的第一個棒槌精小男孩,結交一番了。
第十章
駱虎兒和單純沒心眼的棒槌精小綠果真很快就結為莫逆,蒼狼每天忙得緊,幸好有個小綠,可以帶她東奔西跑,但只能在長白洞天內。
小綠說洞天出入口那兒設有結界,目的是防止境外之人或妖不小心摸了進來,可相對的,洞天裡的妖精在進進出出時,也就受到了管制。
不過光是一個洞天府就夠她玩瘋了,人間有界,妖境無邊,一切似真且幻,似假還真,但她唯一能夠愈來愈確定的,卻是她對於蒼狼的感情。
最近蒼狼來找她時多半已入夜,且來時都累壞了,像今夜,他甚至又染了一身的血。
「你又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就不能小心一點呢?」
駱虎兒心驚膽戰地將蒼狼給拉到浴池旁,脫下他的衣服細細審視,幸好大部分的血都是來自於別人的,他只是受了些皮肉輕傷。
覷著她氣急敗壞的小臉蛋,蒼狼浸在浴池裡單手支頤開心地笑著,壓根不在意那些來自於其他妖精帶出的傷,因為每回只要一見他受傷,她就不會再趕他走了,還會可憐他讓他睡她的床,抱著她共赴夢鄉。
他好喜歡--受傷!
「笑什麼?」討厭他那邪氣的笑容,她忍不住撈了l掌水用力潑他。
他沒閃,乖乖領受,只是笑得更開心了,「我笑妳愈來愈會叨念,像煞了個親親小娘子了。」
她略紅了臉,哼聲扭過螓首,原沒打算理他,卻忍不住要問:「你最近幹嘛幾乎天天都掛綵?」
「因為我去除妖!」
他說得一本正經,她卻指著他大聲笑道:「除妖?你自個兒都是妖精了還去除妖?」
蒼狼無所謂,陪著她笑,「妖也有分好的和壞的,那種不自個兒去創建家園,光思搶人地盤的,就是壞妖。」
「所以你去除壞妖……」她邊說邊用熱水幫他搓洗長髮,幾日下來,她的動作果真已熟練得像個小妻子了,但她死也不會承認的。她邊幫他洗邊問:「是為了保家衛國?保護這洞天府地?」
他搖搖頭,定定地看著她,「那都是其次,主要的,是我和爺爺交換的條件。」
「交換的條件?」她不懂,面帶好奇,「交換什麼?」
「妳先別問了,小虎兒,我問妳,如果有一群壞妖上門來找碴,但因為她們都是雌兒,我雖有把握打贏,卻覺得勝之不武,妳能不能幫我?」
「幫你?幫你做啥?」
「幫我打贏她們。」
駱虎兒想了想,忍不住握緊了雙掌。老實說,來這裡這麼久除了和雪狐姊妹花打過那一架外,她已經很久沒有活絡活絡筋骨了,打打架?嗯,那倒是個好方法。
「我幫你能有什麼好處?」
「妳想要什麼?」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