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爹。」她想都沒想就說。
蒼狼低頭思忖,末了抬眼認真覷她,「好,我答應,只要這一戰妳好好地打,打完後我自然會帶妳去看妳爹。」
戰?她滿臉困惑,究竟是打架還是打「戰」?他不是說只要對付幾個上門找碴的壞雌妖罷了嗎?
蒼狼沒再讓她有機會問了,他一邊壞笑一邊用力拉,一把將她拉進浴池裡,還逼她陪他洗了一場鴛鴦浴……
事後駱虎兒懊惱不已,怪自己太過輕忽,還當一隻受了傷的狼是不會有心思去幹壞事的,事實證明,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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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起床,蒼狼按例已不知去向,跑來帶她出門的是小綠,只見那孩子興高采烈地拉著她急急往外走,甚至還將她帶出洞天府外。
聽小綠說今兒府中有大事,是以結界取消,對外開放,駱虎兒許久沒嗅到人界氣息,立時就同那棒槌精孩子一樣地興奮了。
小綠帶她出了洞天府,還將她帶到一處雪峰上的大廣場,說是少主讓他帶她過來的,接著小綠給了她一柄斧頭,再將她推進場中央。
「虎兒姊姊,看妳的囉!」
看她的?看她的什麼?
駱虎兒還沒將周圍看清楚,就先讓場邊那鬧烘烘的聲響給勾去了注意力,好多人哪,黑鴉鴉一片數不完,不,她更正,好多妖哪!
嚴冬之際,長白山巔,遍地是刺目銀芒,日頭高高掛在頂上,四周可見懸垂著的樹掛,以及那一株株銀戟似的蒼柏,廣場四周,妖影幢幢,她沒能從中立刻找到那頭碧眼狼。
她原還想再瞧清楚點的,突然天外飛來一條帶刺銀索撻在她肩上,不但撕破了她衣裳還劃破了她的肉,她氣惱地瞪過去,一把扯住了那條銀索。
「幹嘛莫名其妙傷人?」
哇嗚!好臭!駱虎兒一邊開罵一邊屏息,這看來還挺嬌艷的雌物,莫非是個臭鼬精?
「笑話!還裝蒜?誰不知曉妳的企圖,我絕不會讓妳如願的,看招!」
裝蒜?她還裝蔥咧!
駱虎兒皺眉,卻連再說話的機會都沒了,臭鼬精纏著她狂追猛打,繼肩膀後又傷了她其他地方,惹得她又氣又惱。駱虎兒暗自尋思,看來這就是蒼狼所說的壞雌妖了,瞧對方毫不留情、招招索命的架式,果真是來打「戰」而非打架,很好,想打是唄?本姑娘奉陪到底!
利斧掄高,她決定大開殺戒了!
一斧劈落,她「一不小心」將對方給劈成了兩段。
臭鼬精倒下,趴在地上瞪大了的圓滾滾瞳子讓駱虎兒暗暗生慚,呃,抱歉了!一來怪妳自己本事不濟,二來怪妳笨,去惹毛了一頭虎。
駱虎兒瞧著嫌血腥,正想好好反省一番,場外的眾妖卻似乎不做如是想,爆出了一長串的喝采叫好,在他們的世界裡,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實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了,有本事?那叫做真英雄,沒本事?閃一邊涼快去吧!
收到喝采總是樂事,原想反省一番的駱虎兒自然無法例外,只見她舉高雙手,開心地向四方揮動,卻在此時,那原是斷成了兩段的身軀緩緩爬動,一俟抵近便緩緩黏上,扭了扭纖腰、轉了轉螓首,雖受了重傷,卻還要不了命。
原來,駱虎兒瞠目結舌地想,這才叫做妖族的真本事哩,小綠給她的斧頭是人類的武器,能傷的僅是肉體,若真要滅魂毀體還得仰仗高深的法術咒語,不過這樣一來卻還是傷了對方不少道行,且在眾目睽睽下顏面盡失,沒臉再戰,臭鼬精灰頭土臉,快手快腳地逃離了戰場。
見此情況,駱虎兒心頭陡然浮起了一件事,既然如此,那……那頭壞狼的傷為什麼會……會那麼嚴重……會常常受傷……會名正言順爬上她的床……
她還沒能想清楚,又是一堆妖女朝她衝了過來,頓時百樣利戟、千種暗器,樣樣種種都朝著她攻了過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真是個個都不怕死、不怕被砍嗎?
虎兒向來最恨人不講道理,又恨人不給她時間將事情好好想清楚,成!都不講理是嗎?那她也不講了!
利斧霍霍,她也懶得去分辨誰是鹿精、誰是鼯精、誰是兔精、松鼠精,誰又是啥圈圈叉叉小妖精了,她只知道閉上眼睛,用盡全力,砍砍殺殺!
愈戰愈勇、愈砍愈猛,受傷倒在她身旁的小妖精都快堆成了小山,還有一大半是被她的勇猛給嚇跑了的,場外叫好的聲音漸漸降低,似是看傻了,等她解決完最後一個轉錯了方向逃的笨笨狸貓精時,場子內外,終於全部安靜下來了。
滿身腥紅、殺紅了雙瞳的駱虎兒仰首,霸氣滿滿,卻已沒半個妖精敢再接近了,她冷眼掃過,看見了些邊竄逃邊尖叫的雌妖背影。
她立在場子中央,像頭蓄勢待發的虎,氣勢之猛足以震懾住全場的心。
好半晌後,她聽到了一個輕輕擊掌的聲音。
她循聲看去,發現那是個白髯老人所發出的掌聲。
她瞇緊杏眸,不是看向老人,而是惡瞪著老人身旁的罪魁禍首--那害她發了火在此大開殺戒的大壞狼。
蒼狼面無表情,漠著張俊顏,事實上心底卻在暗暗叫好,但在叫好外他可沒忽略了她眸中的惡火,呃,看來待會她可有筆帳要和他算了。
老人的掌聲讓眾妖大夢初醒,紛紛回過神來也陪著大聲叫好,駱虎兒這回沒空再去虛榮地揮手了,哼,她必須先和大壞狼將騙人的帳算清,省得過一會兒她一定會忘記的……一定會忘記的……
但她還來不及算帳,小綠就已興奮地撲了過來。
「虎兒姊姊!妳真的好強喔!」他邊笑著稱讚,邊拉著她朝老人及蒼狼的方向過去。「走,快去向咱們王上及少主領賞吧。」
賞?!什麼賞?莫非……
她心頭熱起,莫非大壞狼果真要守約帶她回去看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