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銷魂小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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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雖然她也想吃些熱湯熱菜,不過如果在這種鬼地方都能滾落一盤紅燒蹄膀或是一隻烤鴨,再加上白飯一碗,感覺太突兀也太刻意了,所以她也別太為難人才好。

  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要是她說一句「希望明兒清早,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也主動滾到窟窿大洞裡來」,不知道願望能不能實現?

  老是偷偷摸摸不現身,不出手凌虐她也不救她,嘴裡說恨她又不明確地報復她,到底想做什麼呢?

  她本來是為了逃離他的魔掌才摔到窟窿大洞裡來,算算她都摔進來一兩天了,那頭突然幻化成色慾熏心的惡狼若真有心欺負她,早就趁這大好機會跳下窟窿大洞對她為所欲為,現下放她一人在此……大概是存心想嚇她,順便聽聽她會不會緊張害怕地哇哇大哭。

  那她現在這麼悠哉好像很對不起他哦?

  司徒百合啃乾淨清甜的瓜果,拿手絹在清水山泉的水窪裡搓洗擰清,將小臉嘴邊的瓜液果籽仔仔細細擦掉,順便抹抹臉蛋,沁涼的冰意讓她精神更好。

  好,吃也吃飽了,睡也睡足了,該來做些尋常姑娘家遇到事情該有的反應,盡一下她的責任和義務。

  「嗚……有沒有人在呀?救命呀!我被困在這裡好幾天了,這裡好黑好暗好可怕,嗚……」

  宮天涯聽見幽幽哭泣聲從窟窿大洞裡飄了出來,原先躺靠在林裡樹梢上的他睜開眼,坐直身子,從這角度望去,只能看見司徒百合半邊被洞裡照不到陽光的陰蜷身子正背對他,一顫一顫的,好不可憐。

  「救命呀,嗚嗚嗚嗚……卡。」啃桃子的聲音。

  他皺眉。之前她不是還讀書讀得很開心,半點也不在乎身陷窟窿,今天怎麼反常了?

  「蘭哥、一戒、老管家,嗚嗚……你們都不知道百合一個人在這裡好害怕,唔唔。」嚼李子的聲音。

  害怕?他還真看不出來她有害怕過,再說……現在哭也似乎晚了些,她早該在摔昏的隔天醒來先嚎啕大哭一頓,現在都過了好些天,反應也慢得太詭異了。

  「百合在這裡都沒有東西可以吃,要不是靠著樹上滾下來的果子勉強填腹,百合就要餓死了,嗚嗚……好餓,餓到沒力氣動,而且百合腳上還有傷,不趕快看大夫的話,以後會變成瘸子,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嗚嗚……夜裡蜷睡也好冷,沒有被子沒有暖火爐,冷風呼呼吹一整夜都沒有停,百合都快生病了,嗚唔……好甜哦……」最後那句小到幾不可聞的讚歎是為了嘴裡那顆大梨子的好滋味。「嗚,救命呀……呃!」打飽嗝。

  宮天涯沒法瞧見司徒百合正背對著他,小掌拍著胸口順氣,接著她又打了個嗝,另一手摀住嘴,從他的角度看來,反倒像是哭到梗氣。

  她還餓著?即使他餐餐刻意挑來又大又甜的果子,仍填不飽胃?

  腳還在疼著?即使他夜裡刻意點了她的昏穴,不曾鬆懈地拿藥替她塗抹推拿?

  夜裡身子還覺得冷?即使每個夜裡他都拿真氣給她當火爐用,替她驅逐寒意,幾乎是等到暖陽破雲而出才離開?

  司徒百合揉揉眼,才剛睡醒,肚子沉了,腦袋也跟著沉,又有些想睡,她乾脆側躺下來——一天哭嚎個幾句就夠了吧?讓他覺得她沒有好吃好睡,日子過得也不安穩就行了吧?這樣應該能滿足他的復仇心了。

  覺得自己盡了義務,司徒百合半瞇著眸子,將讀了一半的《幽魂淫艷樂無窮》繼續慵懶讀完。

  宮天涯見她蜷縮成圈,纖小身軀彷彿一捏就會碎,發間所有精緻珠花絲帶都拆卸下來,在她腦後潑散成一片波澤,更將她的背影襯得瘦削憔悴。

  弄不清楚他為何掄握起雙拳;弄不清楚他為何死緊蹙皺雙眉;弄不清胸口屏住呼吸的澀意從何而來,他已經從樹梢上飛躍下來,幾步轉折,落入窟窿大洞裡。

  司徒百合一開始還沒聽見輕呼呼的衣袂拂動聲,會讓她從書上抬起頭,是因為洞口那一方日光被擋住,讓洞裡陷入徽暗。

  這樣讀書很傷眼哩……她定睛一瞧,發現那擋路的「烏雲」有個很魁梧的形狀,而且還是人形……

  她身子一翻,直勾勾與俯視著她的宮天涯四目相交——

  她眨眨眼,他也眨動黑睫,兩人似乎都被意料之外的情況給震得反應不及。

  他以為會看到她掛著滿臉狼狽淚痕,哭得眼紅鼻子紅,可是她沒有,她嘴裡正叼著半顆桃子,兩頰好看的紅暈是因為剛讀完一段辛辣刺激的床第交戰,看得小姑娘好生害臊,偏偏又貪著想看才導致而來。

  「你根本就沒事!」宮天涯直覺受騙!

  司徒百合被吼得很無辜,「我沒說我有事呀。」

  「剛剛是誰哭嚷著肚子餓、哀號著腳痛,又抱怨夜裡好冷?!」他以為她哭到暈厥。

  「是我。」她的確是那樣嚷嚷沒錯,不過只是嚷給他聽,心想他聽到她哀號,應該會心裡很高興,有種凌虐她的樂趣。

  「那為什麼你現在看起來好得很?!」

  司徒百合聽他如此一問,很難不想偏,畢竟他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很猙獰、很不高興,明擺著就是不樂見她好端端的。

  「你跳下來是想看我真的餓到縮著一動也不能動,腳踝腫得幾乎要廢掉截肢,還有身子抖得像落葉,最好是受風寒病到連醒都醒不過來?」

  當然不是!她說的那些,他並不樂見……

  不對,他為什麼不樂見?他應該好生期待才對!

  「不然你以為呢?」他寒著聲反問,不給她肯定或否定的回答。

  「那真是可惜了,沒讓你看到你想看的。」她扁扁嘴,悶著聲。對呀,她在憨蠢什麼?!她可沒忘了這個男人恨她哩,他怎麼可能會……擔心她?

  「你如果打定主意要虐待我,為什麼要丟水果給我?乾脆餓死我不是更省事?」

  「我只是不想讓你死得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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