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百年情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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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小娟,你實在是太胡鬧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爹一吃了那藥有個什麼意外,教你嫂子怎麼做人!」

  「女兒那時候問過李大夫,確定爹吃過只會拉拉肚子,並不礙事,才敢要丫把藥單給大嫂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嫂,請你原諒小娟,不要回去好不好?你這一走,彥文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

  「小娟,你起來,我怎麼會怪你呢?傻丫頭,我走不是因為你。」洛蓁扶起歐陽玉娟,仍舊遞上玉鐲給老夫人說:「娘,您收回玉鐲吧!」

  「你這是什麼話?小倆口難免會有嘔氣的時候,你若心裡不舒服,回娘家住兩天便是,再不然,我替你說說濂兒,別動不動就吵著要下堂,讓人聽了說笑話呢!」這話有安慰、有責難,也有些許的勸阻。

  她拍拍洛蓁的手說 「聽話,先回去住兩天。這鐲子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回來再戴上,除了你,我可不認其他人做媳婦兒。」這話說得漂亮、明白,不論歐陽濂娶了幾房妾,東宮娘娘的位子、歐陽家的當家女主人,就是非她梅洛蓁莫屬。

  一席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也讓周憐月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望著仍跪在地上的歐陽濂,根本不敢奢望會說什麼,畢竟他對洛蓁的感情她最清楚,不是嗎?當初若非趁著他酒醉不省人事之便,自己又要如何利用機會進得了歐陽家的門呢?只是用盡心機真的如願後,又哪像自己一廂情願所想的那樣呢?面對歐陽濂的冷落,她心裡雖有數,但心中總免不了有一絲絲酸楚。她愛他難道錯了嗎?如果她早那梅洛蓁認識他,今天是否得以擁有他的款款深情與全部的愛呢?

  「娘!我……」洛蓁開口想反駁,但是歐陽老爺卻一揚手,止住了她的話。

  「好了!你就聽你娘的話暫時回娘家住幾天至於濂兒……」他望著低頭不語、狼狽不堪的兒子,「你也趁這個機會好好反省,好不容易幫你找了個門當戶對、才貌兼得的妻子,還不知足,才會搞出這麼多麻煩來。」此話明顯的意有所指,任何腦筋稍稍清楚的人都不難明白他在說什麼。

  「別再說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辦,翠墨,幫著少奶奶收拾東西,趕明兒個派人和親家公親家母說去!」

  一夥人散去後,洛蓁也不想多留,悄然轉身欲離去,歐陽濂卻猛地跳起來抓住她。

  「別走,聽我解釋好不好?」

  洛蓁躲著他那熾熱、哀求的跟光,一對翦水雙瞳不知要望向何方,她邊走邊退地以手阻擋他的接近,沒想到卻反而碰到他受傷的右手,上頭裹著周憐月的錦帕呢!嫉妒不知不覺得中浮上她美麗的眼眸,從而流露在臉上,這一切毫不差地落在歐陽濂和依然逗留在大廳的周憐月眼中。

  瞧見洛蓁臉上所浮現的複雜情緒嫉妒,歐陽濂頓時明白過來,他想都不想地扯下周憐月為他包札得好好的錦帕丟棄在一旁,而傷口也因著這番拉扯又一次流出血來。兩個女人的臉同時變了色,周憐月的羞怨交集自是不在話下,洛蓁卻心疼又不忍地取出自己的手絹為他重新包札。

  「你這是何必?白白辜負人家一番好意。」這人家指的自然是周憐月。

  「我無福消受!」顯然歐陽濂並不領情,他話中有話地丟下這麼一句讓人肝腸寸斷的話後,也顧不得受傷的手,便緊緊抓住妻子嬌弱的身軀急切道:「雲兒,再給我一次補嘗的機會好不好?不要這樣就把我打入地獄。」

  「地獄?我已經在地獄中了。放開我!」

  「不.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但你也說過不勉強我的話不是嗎?還是你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我沒有忘,可是雲兒……我愛你啊!教我怎麼捨得讓你離開!」

  「你愛我?你說你愛我?看看你用什麼方式來表達你的愛!你不相信我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傷害那尚未出世的無辜孩子呢?甚至拈花惹草,連家裡的侍婢都不放過,然後再替自己娶,這就是你所說的愛我嗎?」昔日的傷害、今日的心碎一併存上心中,淚水霎時佈滿了她的雙頰。

  「雲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對她如此介意的話,我可以寫休書請她離開。」

  「不必了!也許別的女人可以接受丈夫娶個三妻四妾,但我梅洛蓁絕對不和別人一起分享丈夫,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你在做件事情前應該想清楚,而非事後想辦法補救,如今傷害既已造成,再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更何況現在做什麼都無法挽回我已經失去的孩子。」她轉身欲走。

  「別走!」歐陽濂的手緊緊抓住洛蓁不放。

  「心意已決,無庸再論,你忘了我吧!當初小娟代你娶我過門過,就已經注定了今天的結局,反正你還有一個善解人意的憐月,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不,你不能這麼做……」

  洛蓁狠狠的甩開歐陽濂的手步出廳門,沒入層層暮色中,留下歐陽濂痛苦地面對心碎與自責。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們會重蹈前世的覆轍呢?為什麼一個周憐月竟然能讓她萌生求去之心,甚至不願這些日子來的共處情分?難道他的付出全都付諸流水,他苦心全都白費了?還是從前的恩愛不復記憶。連今生的愛意也一併被抹煞!雲兒啊雲兒,你怎能如此狠心?亦或是你的心真的全給了那游彥文,絲毫不顧夫妻情義?

  對於周憐月,他自認為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娶她,是迫於時勢的無奈,也是一時的負氣。在他內心深處,根本從來就沒有她駐足之地,過去的令狐雪沒有,現在的周憐月也不會有。但是,他和雲兒卻兩次活生生的為了她而被拆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天意。果真如此,那上天也太捉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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