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戀不捨地再盯了眼深鎖的門扇,沈天剛轉而推開莊逸房門。根據四娘提供的情報,他知道莊逸住在君如意鄰房。
算算時間,迷藥的藥效早已發作。果然,一向機警的莊逸已睡得不省人事。
沈天剛皺眉盯視床上酣睡如泥的莊逸,不禁為這男人的得天獨厚妒恨不已。
英俊又多金,哪個懷春少女不癡迷?!無怪乎君如虹為他神魂顛倒。
沈天剛當然也想過,趁這機會一刀解決莊逸,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永絕後患,以免他成為自己謀奪君家財產的阻力。
但,他又擔心南京的莊嚴不會善罷干休,一定會傾全力追兇。
莊嚴是個厲害的角色,在商場上精明幹練,在江湖上也是跺跺腳即可使風雲變色的大人物。得罪了他,簡直就是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
深思再三後,沈天剛終究打消念頭,決定不能把事情惹大了。
他將莊逸扛上肩頭,照樣謹慎地避開崗哨,往四娘的「留香院」潛行而去。
第七章
「咚咚咚!咚咚咚!」
君夫人的房門被擂得震天價響,間夾杜嬌娥呼天搶地的哭叫聲:
「老爺、大娘,冤枉呀!求您們作主哪!」
睡夢中的君夫人被嘈嚷聲驚起,看看身邊的夫婿猶酣睡不醒,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叫醒他。夫婦二人急忙起床,穿衣開門。
「老爺,您要為妾身主持公道呀!嗚……」杜嬌娥一見君嘯天,立即跪倒門口,放聲哭泣。
「四娘,發生什麼事?非得半夜三更喧鬧,擾了大家清夢。」君嘯天嚴肅地問。
「老爺,事情非同小可,妾身才敢深夜驚擾。」
「究竟出了什麼事?」
「如虹……被……被莊公子給……欺侮了!」杜嬌娥做作地掩袖抽泣,斷斷續續哭訴。
「什麼?!」君嘯天與君夫人皆面露驚疑,難以置信。
「四娘,你先起來吧。」君夫人扶起杜嬌娥,溫和地安撫她:「把話說清楚,這樣沒頭沒腦,老爺都教你搞迷糊了。」「謝謝夫人。我是急怒攻心,才會語無倫次。」杜嬌娥拭去淚水,把如虹遭酒醉的莊逸玷辱一事,細述端詳。
「莊賢侄?!這怎麼可能?我相信他不是這種下流之人。」君嘯天心中犯疑。
他稱雄商場數十年,善於觀人,自己豈會看走眼!莊逸雖玩世不恭,但本性卻是個坦蕩磊落的君子。
「老爺,難道妾身會拿自己女兒的清白開玩笑嗎?您若不信,請至如虹房間看個究竟,莊公子現還醉臥她床榻上呢!」
「老爺,我們就到如虹房裡看看吧。」君夫人也覺狐疑,但,杜嬌娥聲淚俱下,似非造假。只好去看過現場,再作道理。
*** *** ***
君如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眼光呆滯神情迷惘,哭得兩眼腫如核桃。
他女兒家的貞潔,被不知名的惡客玷污了!
雖說自己嬌生慣養,脾氣驕縱;但,女兒家該謹守的閨訓,她還是不敢逾越,因為君嘯天家規甚嚴。
被母親叫醒後,她痛不欲生,當即欲撞柱尋死;卻讓母親死緊地抱住,一再勸慰。杜嬌娥甚至口出威脅,表示若女兒尋短,她也活不下去,將一起跟上黃泉路。
之後,杜嬌娥要女兒冷靜下來,仔細聽她的計劃……
聽罷母親擬嫁禍莊逸之計,君如虹內心掙扎不已。
坦白說,自己正值花樣年華,實也不甘心就此魂歸離恨天;且母親的計策若能成功,跟莊逸又可締結良緣,豈不美哉!
然而,栽贓給莊逸,毀了良人清譽,她又於心不忍,良心上也過不去……
君如虹舉棋不定,卻在母親苦口婆心誘勸下,終於昧著良知點頭同意。
君如虹當然也感到奇怪,為什麼護院武師沈天剛涉入其中,願意幫她們母女這個忙?
杜嬌娥跟沈天剛早就想好說詞,誰騙女兒說:沈天剛今晚輪值她們母女「留香院」的戒護任務,雖發現有賊穿牆而去但為時已晚,那賊人已玷辱九小姐清白。這是很嚴重的失職,沈天剛擔心遭到老爺懲處,又恐九小姐聲名受損,遂先稟告同住一院落的四夫人,請她定奪。
二人商議結果,為了維護九小姐閨譽,決定嫁禍莊逸;而沈天剛為了將功折罪,自願負起挾持莊逸,送進九小姐閨房的艱巨任務。
杜嬌娥說服女兒後,沈天剛也將爛醉如泥的莊逸弄進了房間。三人又佈置了一番「犯罪」現場後,沈天剛才退出「留香院」,杜嬌娥則奔往老爺、夫人房中報訊。
*** *** ***
君嘯天夫婦趕抵君如虹閨房,只見如虹鬢亂釵橫、呆坐桌前,一見父親到來立即撲地跪倒,哭得肝腸寸斷。
「爹,大娘,請您們為女兒作主。嗚……」
「如虹,你娘說的……都是真的麼?」君嘯天瞥一眼羅幃低垂的錦床,神情肅然。
「是……真的。爹若不信,莊公子他……他還在床上。」
君嘯天走至床前,掀帳察看之下,不由氣綠了臉。床上被褥零亂,莊逸裸袒上身,睡得正香甜。
君嘯天放下帳幔,惱怒地負手踱步。
「老爺,到底怎麼回事?」君夫人忍不住探問。
「當真是莊逸幹的好事,老夫看走眼了!」君嘯天喟然長歎。
「真有此事?實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君夫人也唏吁。
「老爺,您要替如虹主持公道,不然,教她今後如何見人?」杜嬌娥把握機會乞求。
「我現在就叫醒莊逸,看他有何話說!你們女眷先到房外迴避一下,待他整裝妥當後你們再進來。」君嘯天示意妻女退出門外。
女眷避開後,君嘯天撐掛起兩側帳幔,也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搖醒昏睡中的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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