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逸驚悉自己酒醉間下大禍後,當場瞠目結舌。
自己一向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雖說壽宴當天因喝多了陳年烈酒曾醉過一次,但也只是嘔吐、頭疼而已,神智可清醒得很。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君嘯天不敢再以烈酒待客,而是改以較清淡的酒與莊逸對酌。但,奇的是,莊逸回房後不久,即感頭昏腦脹,一頭栽到床上就沉沉入睡。
豈料,半夜被人搖醒,發現自己竟躺在君如虹香閨。而君嘯天對他的指控,更令他震驚不已!
莊逸難以置信自己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醜事,且事後竟無一點印象!然而,衣衫不整睡在君如虹錦床上,卻是不爭的事實。看來,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莊二少,這事你要如何交代!」君嘯天冷然改了對莊逸的稱呼。
「君伯……老爺,」莊逸不得不跟著改口。「我尚有些疑竇不明,想請九小姐釋疑。」
「如虹就在門外,你整妥衣裳後,我自會喚她們進來。」
於是莊逸急忙下床,穿戴齊整後,君夫人帶著如虹母女入內。
「莊二少,你可要還我女兒公道!」杜嬌娥進門後劈頭就指責。
「若真是莊某酒後失態,定當還她一個公道。」莊逸一反平日的瀟灑,沉凝著臉色回答。「君小姐,可否將事件經過情形詳告?」他轉而向君如虹問話。
「這……」君如虹蒼白著臉囁嚅。
「虹兒,別怕。爹娘還有大娘都在這兒,我們會為你作主,你儘管說出來。」
杜嬌娥暗中遞了個眼色給女兒。
「夜半時分,女兒原已就寢,卻被人叫醒。睜眼一看,莊二少爺醉意醺醺,立在床頭。當時女兒駭了一跳,旋即譴責他不該擅闖女兒閨房,但莊二少卻……向女兒傾訴愛慕心意,並要求……要求女兒立即與他……圓房……」
莊逸聽得眉頭深鎖。自己傾心的人明明是君如意,怎會向君如虹求愛?
「我當即正色告訴莊二少,若是對女兒有意也應向父親提親,明媒正娶方合禮節,豈可私訂終身……」
莊逸想破頭,也憶不起這段對白。
「沒想到莊二少不但不聽女兒勸告,反對女兒用強……嗚……」君如虹掩面悲泣。
莊逸一顆心直往下沉!這事透著詭譎,為何他沒有一絲與君如虹繾綣纏綿過的感覺?
他不相信自己會酒醉失態至此,昨晚的酒,大有問題!
「莊二少,你還有什麼話說?」杜嬌娥咄咄逼人。
「我……為何我丁點兒感覺及記憶皆無?」莊逸提出質疑。
「你酒後誤事,爛醉如泥,當然記不得細節!」杜嬌娥冷哼。
「貴府有護院巡守,為何沒發現我闖入留香院,而加以攔阻?」莊逸極力想辦法澄清。
「這話倒不錯。四娘,昨夜巡守『留香院』的武師是哪一位?」君嘯天也不想冤枉好人,事情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是沈師傅。」
事實上,沈天剛昨夜並未輪值『留香院』,但因在大廳對莊逸下了迷藥,準備半夜行動,故而臨時與巡守的武師調班。
「他人在何處?」
「可能在院子外面周邊巡邏戒護吧?妾身也不清楚。」
「你們稍候,我去找沈師傅過來問問。」君嘯天跨出「留香院」……
*** *** ***
沈天剛被找了來,肅手恭立一旁。
「沈師傅,今晚是你負責巡夜,可曾看見可疑之人進入『留香院』?」
「回老爺,約莫子時時分,小的曾見莊二少爺欲入『留香院』。當時小的頗疑詫,遂上前詢問。但莊二少告之:他已獲老爺首肯,今天起遷入『留香院』居住。因莊二少在此作客,且是『南京莊家』貴公子,料想不致謊言欺瞞,故而放行讓他進入。」沈天剛說謊不臉紅,很順溜地道出這段事先套好的說詞。
「這兒沒你的事了,退下吧!」家醜不外揚,這事豈聲張得?君嘯天先遣返沈天剛。
「哼!莊二少,現在你還想狡辯嗎?」杜嬌娥又發飆。
「我……實是憶不起……」莊逸百口莫辯!
「一句憶不起,就想脫卸責任嗎?」杜嬌娥得理不饒人。「老爺,您要為女兒作主呀!」
「莊二少,你打算如何善後?我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傳揚出去可不好聽。」君嘯天臉色沉重。
「如果莊某當真闖了大禍,定會給君家一個交代。只是,我對此事一無所覺,內心難免不服;尚請君老爺明察秋毫,毋枉毋縱。」
「莊逸,你敢做不敢當,還算個男子漢嗎?我女兒是個千金小姐,謹守閨訓,難道會拿自己清白落人笑柄嗎?」杜嬌娥怒聲譴責。
「莊二少,要如何方能令你心服?」君嘯天也問道。
「這……」杜嬌娥應該不至於拿自己女兒貞潔作文章吧?莊逸決定孤注一擲:「如果君小姐已非完璧,莊某就認了。」
「你這是什麼話?床上落紅斑斑,還不能證明麼?」杜嬌娥叫囂起來。
「我不能確定那是……君小姐的落紅。」
「欺人太甚!難道如虹會誣賴你不成?你人在她床上,事情還不夠明顯嗎?」
「好了!」君嘯天制止杜嬌蛾的謾罵。「這事關係到莊家名譽,當然要教人心服口服。莊二少,若小女已非完璧,你打算怎麼辦?」他轉向莊逸,神色嚴肅。
「莊某願娶令璦為妻。」莊逸咬牙允諾。
「好。莊二少夠爽快。」君嘯天立即囑咐王氏:「夫人,就麻煩你替如虹檢查一下吧!我跟莊二少到外頭等候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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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逸臉色慘白一片!
君夫人檢查結果,君如虹果真已非完璧!
「莊逸,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杜嬌娥一派盛氣凌人。
「我……」莊逸懊惱不已。
「莊二少適才答應之事,是否還算數?」君嘯天也凝重著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