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為悅己者容!她這是做什麼?女人為著愛她的人而修飾容顏,但,莊逸是愛她的嗎?他愛的是男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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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兒奉上香茗後,悄然退出花軒。臨走前,還貼心地為兩人攏上門扉。
莊逸多日不見伊人,見他回復女裝後,果然是千嬌百媚、婀娜多姿,不禁看得神遊太虛。
「莊二少!」君如意被他盯得梨渦雙暈,雙頰羞赧。
莊逸這才稍定心神,上前長身一揖招呼:
「如……君小姐!」
「莊二少!」君如意也忙施以一福回禮。詫道:「何以如此多禮?」
「前些日子不知小姐身份,多有唐突,尚祈諒宥。」
「不知者不罪,莊二少不用客氣。」君如意淡淡地說。她表面沉靜,心跳卻撞擊著。他指的是那晚強吻她的事吧?那濃烈如飲醇酒的激吻,歷歷如繪,一直深鎖在她記憶深處。
莊逸沒有答話,深不見底的黝黑眼眸,全神貫注在君如意如花嬌靨上。
氣氛沉默膠著片刻,君如意只覺莊逸那兩道熾烈的目光,彷彿要將她熔成灰燼!她忍不住打破沉寂:
「聽吉兒說,莊二少明日就要返回南京,是嗎?」
「是的。我離家已有一段時日,為了擔心家人掛念,是該回去了。」
「祝莊二少一路順風。」乍然湧起的離愁,教君如意內心有著細微的刺痛,強打精神道別。
「多謝。」莊逸臉色凝肅,語氣莊重,一反平日吊兒郎當的率性:「臨行之前,我特來謝謝君小姐前些日子伴遊盛情。另外,還有一事相求。」
「莊二少有什麼事?」從沒見過莊逸如此一本正經,君如意滿腔疑惑。
「此事本當對君老爺提的,而莊某的確也曾向令尊提起。然而,伯父卻同意我自己向小姐提出。」
「究竟是何事?」
「我想向君小姐求親,若能與小姐共結連理,比翼雙飛,是莊逸之幸。」莊逸立起昂藏身軀,深深長揖。
君如意張圓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是驚呆了!
這人……當真是獨樹一幟、自成風格,一點也不受禮教束縛!這種事,哪有這樣直截了當對著人家大閨女說的?就算她爹爹賦與他這項「特權」,但他也得考慮一下人家閨女臉皮薄呀!這樣直來直往,還真教她招架不住。
莊逸如星辰般炯亮的眼瞳,滿盛強烈的情感,無語地傳送他的傾慕之情。
他靜默佇立,耐心等待伊人回應。
彷彿經過一炷香的漫長時間,君如意才從極度驚愕中回神。
「莊……二少,您……開玩笑的吧?」她滿臉不置信。
「婚姻豈可兒戲,小姐何以認為莊某是開玩笑?」
「我……我是個……女人。」君如意似乎語無倫次了。
「君小姐當然是個女人,不然,莊某怎會向小姐求婚?」莊逸失笑。
「但……但是……」上次他吻她時,她是個「男兒漢」呀!而且,他不也對如虹說過,他的確是有喜歡「男人」的毛病!
「但是什麼?」莊逸大致已猜到她的想法,溫柔地低問。
「請恕我無狀,莊二少不是自承有……斷袖之癖?」君如意不得不點出重點。
莊逸瀟灑地笑開一口白牙,那笑容還真要命的迷死人,君如意又瞬間的失神。
「君小姐,那晚因我被令妹栽贓,氣不過才故意作弄她的。」
「可……你……你吻了我……」君如意羞得滿臉通紅,但又不得不釐清真相。
「我是吻了你。」莊逸笑的邪門。
「你……那時,我……是……是個……男人。」君如意沒緣由犯著結巴。
「如意,你錯了。那時我已經知道你是個女人啦!」
不對呀!君如意腦筋突然轉了過來。他知道她是女人,那他還敢輕薄她,真是個登徒子、大色狼,
「那你還吻我!」她總算尋回聲音,嗔怒地責怪。
「因為我愛你嘛!反正,吻也吻了,你就委屈點,嫁給我吧!」莊逸嘻笑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正經八百不了好久,他又故態復萌,回復玩世不恭的本性。
君如意搶住心口,瞪著美目瞠視莊逸。
她有沒有聽錯?他剛才是說愛她嗎?
但……怎麼好像給人很不莊重的感覺?活似一副開玩笑的戲謔口吻,教人真假難辨!
嗯!是了!大概平常說多了,講得太順溜,習以為常。所以,才會覺得隨隨便便,一點也不莊重吧?
幻夢破滅!君如意沉下粉臉。
「莊二少,想必您對不少女子說過這些話吧?」她冷冷譏刺。
「如意……」莊逸錯愕了下,佳人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雖是花名遠播,但從未對任何女子示愛,也從不輕易給女人承諾。君如意這麼說,實在太傷害他一顆「純純」的心!
滿心以為,今天的求婚必然成功;因為,上回擁吻她時,她攤軟在他懷中,那微顫的嬌軀、輕喘的鼻息,以及不自覺的淺淺回吻,在在洩漏她的心思。
她對他,絕非全然無情!莊逸當時幾乎是十分肯定的。因此,他對今天的求婚,也就顯得信心滿滿。
他哪裡想得到,問題出在他那要命的、嘻皮笑臉的玩世不恭態度上!
求婚不夠莊重,當然注定要失敗了,
「如意,我是誠心誠意向你提親的。」莊逸總算有了危機意識,趕忙正襟危坐、一派莊重。
可惜!人家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多謝莊二少抬愛,如意高攀不起。」伊人還是賞他一副冷若冰霜的臉孔。
「如意,我們兩家交好,門當戶對,何來高攀不起之說?」莊逸神情沮喪,俊臉愁苦。
「莊二少紅粉知己滿天下,如意焉敢奪天下女子之所愛。」君如意語氣酸溜溜。
原來她說的高攀不起,指的不是家世,而是他輝煌的——情史!
莊逸終於嘗到苦果。但是……冤枉呀!他其實不是這樣的,那都是坊間的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