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嘗不希望如此。紅妹,這件事務必要保守秘密,暫時不能讓江大人及楚大人知曉,等我見著爹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柳無雙鄭重囑咐聶紅姑。
「好吧!寨主既然如此吩咐,為人部屬的豈敢不從。」聶紅姑勉強開個玩笑,提振兩人低落的心情。
「對了,寨主,這次您跟江大人到揚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老覺你們之間似乎有一些……呃……怪異!」她忽而又想起這個一直想問的話題。
「沒什麼,紅妹不要瞎猜。」柳無雙臉上一紅,忙否認。
當然有事嘍!最寶貴的女兒貞操都叫他給奪走了,雖然那是場意外,怪不得他,但……他事後的那番表態,卻令柳無雙難以接受。
偏這種事又不能到處敲鑼打鼓地訴苦,柳無雙只有啞吧吃黃蓮,自己苦在心裡。
聰慧敏銳的聶紅姑看得出他二人之間,是有那麼點異樣,不過,既然當事人迴避問題,她也不便再深入探人隱私。更何況自己也有惱人的心事,自顧尚且不暇,哪來心情多管別人閒事!
*** *** ***
晚膳後,聶紅姑便拉著柳無雙匆匆回房,客棧食堂內,只剩下江蓋世與楚皓天據案對酌。
江蓋世滿腹心事無從訴,愁得黃湯杯杯灌下肚,希冀一醉解千愁,忘卻那惱人的煩心事。
楚皓天看得眉頭直皺。他知道江蓋世並非貪杯之人,平日頂多小酌一番,甚少過量。因為大將軍律己甚嚴,認為酒是穿腸毒藥,只會誤事而已。
看來他定有難解心事,才會想要借酒澆愁。
「將軍,您歇歇吧!不能再喝啦!」楚皓天忍不住出言勸止。
「沒問題,我還可以喝……唉!」江蓋世苦笑著長歎。
「有道是:抽刀斷水水更流,酒入愁腸愁更愁;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嘛,何苦一個人悶在心裡發愁?」
「不能說,不能說啊!」江蓋世搖著頭,表情沉重。
當然不能說!嶗山石室二人已有夫妻之實的秘密,絕不能透露了點,即使是最親近的部屬楚皓天也說不得,以免壞了柳無雙閨譽。
「將軍不說,那屬下可沒辦法替您拿主意。」楚皓天聳聳肩。
「這……」江蓋世遲疑半晌,才保留地說:「是關於胭脂玉馬的事。」
「嫌犯已自顧跟隨我們回長安投案,將軍應該高興才是,怎地反而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楚皓天明知故問。憑他的機伶,豈會看不出長官與柳無雙的微妙關係?
「問題是寶物並未起出,這案破得不夠漂亮,稱不上完美。」江蓋世難掩遺憾神情。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只好將人交給刑部大堂,由他們去嚴加審問嘍!」楚皓天一攤雙手。
「可是……」江蓋世豈會不知這道理,只是,他也有他的打算。
「將軍,我們只須將嫌犯押解回京交差,至於問案、追查寶物下落,那就是刑部的責任了。」
「寶物不能在我手中追回,總令人覺得美中不足。皓天,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叫柳姑娘交出胭脂馬?」其實,江蓋世私心裡,是想「交寶不交人」,給心上人一條生路。所以,他才會對胭脂玉馬的下落耿耿於懷。」
「將軍不是問過柳姑娘?她堅持不透露,誰也拿她沒奈何。」
「皓天,你就想個法子,幫忙問問吧!」江蓋世眉峰深鎖,又飲盡一盅。
「將軍都問不出所以然,我行嗎?」楚皓天很客氣地推辭,並搶走江蓋世手上的酒壺。
「你對女人比較瞭解,口才也好,由你出馬探問,一定成功。」江蓋世似乎有了點醉意。
「多謝將軍謬讚,真叫屬下汗顏。」楚皓天哭笑不得。
「要不,你就從聶姑娘那兒著手好了。我看她對你不錯,這次就換你上演一出美男計吧!」聽起來,大將軍真的開始在講醉話啦!
「什麼?將軍要我出賣色相!」楚皓天瞪大眼眸。
「那有什麼大不了,上回我也犧牲過呀!」江蓋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哇!我真是好心沒好報啊!」楚皓天叫苦連天。
「胡說!說不定你跟聶姑娘弄假成真,結下好姻緣,這可是好心有好報。」
江蓋世平常話不多,沒想到他只是深藏不露而已,真要說服人時,倒也頭頭是道。楚皓天算是開了眼界,又多瞭解他這位長官的優點幾分。
「萬一聶姑娘對我真動了感情,我該如何善後?」楚皓天找理由推托。
「我剛說過,假戲真做的話,就把人娶進門啊!」
「什麼?!要我娶一個盜賊出身的……」
「別說得那麼難聽,人家現在可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喔!」
咦?慢著!這幾句對白,怎地如此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楚皓天搔著頭皮,猛地憶起當初慫恿江蓋世祭出「美男計」時,兩人之間的那段對話。沒想到今天男主角變成自己啦!
唉!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呀!
「怎樣?這美男計還不壞吧?」江蓋世記憶超強,將楚皓天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還給他。
「是……是,好是好,如果男主角能換個人,那就更十全十美啦!」楚皓天記憶也不差,苦笑著回了當初長官的這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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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柳無雙與聶紅姑打點妥當,相偕步出客房。來至客棧櫃檯,卻不見江蓋世及楚皓天人影。「寨主、聶天王,你們起得這麼早哇?」早起灑掃店面的夥計恭敬地問候。
「早!」柳無雙二人齊點頭回禮。
柳無雙與聶紅姑出門,通常都選在風雲寨開設的「龍記客棧」打點住宿;除非當地是個小地方,沒有開設自家客棧,才會另投到別家旅館過夜。
昨晚,一行四人就宿在自家客棧。夥計們知道住店的是大當家及聶天王,還有京城高官江大將軍與楚都尉同行時,無不必恭必敬,伺候得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