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最好,絕對勾不起自己一絲過往的回憶。
化妝是女人的戰鬥服裝,給予女人對抗外界的力量,所以方慕雪讓自己畫上一個漂漂亮亮的妝,穿上自己心愛的衣服,讓自己美得出塵。
到達咖啡廳時,方慕雪按照孟於麗的指示,找到她在的位置。
秦聽陽和孟於麗都已經在座了,看的出來孟於麗還刻意讓秦聽陽背對入口,不會第一睜間看到誰從門口走進來。
兩人親暱的神態,讓方慕雪最後一絲的懷疑都打消,他們兩人,怎麼看都是情人關係。
方慕雪走上前去,拉開椅子,安靜的坐下,而秦昕陽看到她,雙眼圓睜。打死他,他都無法相信自己腳踏兩條船的事,會這樣在自己面前被拆穿。
他輪流看著兩個女人,孟於麗瞭然於胸的笑容,和方慕雪冶漠的神色,都讓他狼狽的難以自處,平常瀟灑的態度豐點不剩。
「方慕雪?」孟於麗評審般的將她從頭看到腳,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嫉妒。
而方慕雪也毫不客氣的,以眼神回敬她,發覺對方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風格,完全是一派精明、豪爽、能幹的女強人。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彼此的評價,知道第一印象合格了。
但秦昕陽卻一臉謊言被戳破的狼狽相,吃驚的看著孟於麗,又看向方慕雪。最後,他選擇看起來較好欺負的方慕雪開刀。
「你來這裡做什麼?!誰要你來的?你跟蹤我?查我的行蹤?」
好個惡人先告狀!
方慕雪被罵的想出聲反駁,孟於麗卻先說了一句:「是我請方小姐來的。」
「你?你……」面對自己的未婚妻,秦昕陽一句話也罵不出口。
秦昕陽對待自己和未婚妻截然不同的態度,更加讓方慕雪明白,秦昕陽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八成當作一個可以隨意玩玩、玩膩就丟的寵物。
所以他從不在乎自己的狀況,也不想問她的家庭,不是他體貼,也不是他粗心大意,是他根本不在意,也沒想過!
真相永遠是最讓人痛苦的。
「於麗,你不要誤會。我說過多少次了,我跟方小姐,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秦昕陽在驚嚇過後,馬上又恢復他原來談笑風生的模樣,運用他點石成金的口才,滔滔不絕說著。
「普通同事?」孟於麗看了他一眼。
方慕雪覺得每聽一句:心就更往下沈了一點。
如果孟於麗是叫她來,好讓她死心,那她絕對是成功了。
「沒錯,只是普通同事。」方慕雪忍不住略帶諷刺的開口。
「你接送我,和我約會,這也是普通同事之間的交流?」
孟於麗好整以暇的看著秦昕陽,而後者卻冶淡的回答:
「我有對你說過任何我喜歡你的話嗎?我說過我愛你嗎?方小姐,或許我們太過親近,所以讓你誤會了。」
這些行為全叫做「同事情誼」。
的確,他從來沒說過他愛她……他只開玩笑的說過「我愛死你了」,但沒認真的說過「我愛你」,這就是未婚妻和情人的界線。
方慕雪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應該是要生氣的,但是……她氣不起來。只有一種最深層的悲哀籠罩住她,有如在漆黑的海底飄蕩,如此寂寞、痛苦。
哀莫大於心死:原來,憤怒到達頂點,就像氣球戳破了,什麼也沒有。
方慕雪的臉上洋溢著微笑。
「也就是說……秦先生,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感情?」
秦昕陽被方慕雪的笑容所攝,似乎不瞭解為何她笑得出來,但過了一會,還是點頭。 「沒錯。」
「那麼,孟小姐。」方慕雪轉向孟子麗,發覺她眼裡有一半同為女人能感受到的哀痛,以及一半身為勝利者感到的榮耀。「既然秦先生這麼說,那就是這樣了。我從未和秦先生有過感情糾葛,以前不曾,以後也永遠不會有。」
「方小姐……」
孟於麗有點不忍心的開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方慕雪用眼神拒絕了她,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任何人的同情。
「所以今天我們三人在這裡也沒什麼好談的。祝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諷刺而面無表情的丟出這兩句話,方慕雪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再也不看兩人一眼,讓自己優雅的跨步走出店門。
不能輸,這是她的最後尊嚴。
方慕雪就這樣在心裡一直反覆告訴自己這句話,讓自己一直走,走出店門,繞過街口,下知走了多久,才停下腳步。
後面想當然爾是不會有人追來的。
她結束了一段身為第三者的戀情,雖然她到最後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如果告訴沈廉風,他會怎麼說?鄙視她?嘲笑她?抑或是安慰她?抑或是……
發現自己居然還可以想這些事,看來,失戀,也下是世界末日嘛……
一股酸味猛然衝進鼻腔和眼睛,再怎麼告訴自己下可以哭,要堅強,但最後方慕雪還是停在路邊,不顧路人的眼光,低聲啜泣。
下是世界末日……但,情字,傷人太重。
*** *** ***
知道孟於麗打算返回美國時,沈廉風著實吃驚。
當初她狠下心在美國請了長假,就是為了解決感情問題。如今解決的話,是否代表著……
她回來台灣時,沈廉風在一家清幽的咖啡廳與她見面:如今要離開,也照舊在此。
剛來時,她眉間的憂鬱已下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事情解決後的輕鬆。
孟於麗點了一杯Latte,喝了一口,滿足於它帶給味蕾的香醇感。
見沈廉風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桌上的咖啡動都沒動,孟於麗發問:
「有話要說?」
「問題……全都解決了?」
沈廉風想藉由孟於麗的回答,得知這段複雜的三角關係最終結果。
沈思一會後,她選擇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嗯……大致上。」
見她語帶玄機,沈廉風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