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是赫連沆的!」芮瞳乍見爺爺手上拿著的衣衫,簡直快要昏了過去,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件衣衫的,因為他們第一次溫存的時候,他身上穿的便是這件衣衫。
芮罕怔了怔,趕緊又將衣衫丟回海中,乾笑地道:「哎呀,不過是件衣服嘛,到處都瞧得到,哪分得清是誰的?瞳瞳,爺爺說你一定是太勞累,眼睛花了,才會看錯的啦。」糟糕,怎麼好死不死別的不撈,偏偏撈到這件衣服啊?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不會是主子的,你不要嚇自己了。」麗婆婆雖然心中也有個底了,不過還是不願意承認那真是屬於主子的東西。
「不、不,我不會看錯的,那真的是他的,真的。」芮瞳激動的探出身去,想要拿回被丟回海面的衣衫,「爺爺,快幫幫我,我要再看仔細一點。」
「不行,我們該回航了,改天再來吧。」芮罕拉住孫女,免得她一個衝動跳下海。
「不,不,爺爺,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他。」赫連沆的容貌浮現在芮瞳的腦海,她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尋找她心愛的人呢?
「不可以,聽爺爺的話,暴風雨快要來了,咱們回去吧。」芮罕堅決地道,朝船主人使了個眼色,掉頭返航。
「爺爺……」見芮罕一臉的堅定,她又轉向麗婆婆尋求支持,可卻得到無奈的搖頭。
天吶,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她還沒告訴他,她一點都不恨他,她愛他呵……
沒有了他,她也不想活了。
霍的,芮瞳心力交瘁的彎腰狂吐起來,在她嘔出那顆破碎的心之前,黑暗解救了她,讓她沉沉的昏睡,忘記所有椎心刺骨的悲傷……
第九章
「唉,這下該如何是好,要我怎麼向她死去的爹娘交代呢?」芮罕愁眉苦臉的坐在床邊,低頭凝視著昏睡中的孫女,唉聲連連。
「老罕,一切都是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麗婆婆安慰著他,一邊用濕布巾幫芮瞳擦臉。
「要我怎麼不擔心呢?她自己根本就還是個小女娃兒,怎麼肚子裡面又有個小娃兒,還不知道她肚中這塊肉的爹是誰,我能不急嗎?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照顧她,才會讓她受這種苦。」芮罕自責的槌打著胸膛,恨不得能代孫女受苦。
「傻老頭,孩子的爹除了主子之外,還會有誰?你瞧瞧瞳瞳對主子關心的模樣,分明是早就已經情根深種了嘛。」麗婆婆還是比較懂得女兒心,早就看出芮瞳對赫連沆非凡的感情了。
「是嗎?難怪……」芮罕低頭瞅著連在昏睡中都還緊鎖著眉頭的孫女,輕歎了聲,「我還以為她是因為義氣使然,所以才會羞愧懊惱,原來……」沒想到他的孫女已經到了會為愛所苦的年紀了呀。
「所以我說你不懂嘛。」麗婆婆得意地笑笑,不過隨即又垮下臉喃喃道:「不行,我得回府去瞧瞧,說不定會知道主子的消息。」
「對,你快回去吧,這裡我看著就行了。」芮罕贊同的點點頭,催著她動身。
「嗯,放心吧,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回來告訴你們的,你要芮瞳好好的休息,不要動了胎氣,知道嗎?」她話說完,人已經消失蹤影,飛快的往赫連府奔了去。
芮罕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搖搖頭,又轉頭看顧著芮瞳,用濕布巾幫她輕拭著臉蛋,希望她能夠趕緊醒來。
唉,真沒想到那趟航行竟會惹出這場孽緣,他們芮家可是平民之家,而赫連家則是王侯將相之後,平民與貝勒爺,根本就門不當戶不對,即使今日赫連沆平安歸來,也絕不可能迎娶一個平民當少福晉的,就算他是認真的,王爺與福晉也不可能應允。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瞳瞳不是要再受到另一次傷害嗎?不行,他不能讓瞳瞳受到任何的屈辱,更不能讓瞳瞳成為貝勒爺的小妾。
為今之計,只有自己先識相的離開,也好過被人驅趕、奚落與辱罵了……
唉……看來,他得當一次壞人,棒打鴛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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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端親王一定沒有料到他們這麼多艘船,竟然還敵不過你海魅的一艘船啊。」胤】】仰頭大笑,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呵,怪只怪他們小看咱們,憑那些烏合之眾,也想要跟咱們京城四少作對,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這次能夠重挫他們,根本就是意料中事嘛。」臧洚嘲謔地牽牽唇角,對端親王一夥人一點兒都不看在眼裡。
堂內只見胤】】與臧洚眉開眼笑的嘲諷著敵手,而相對於他們,另外兩位同屬京城四少的赫連沆與靳檠卻都寒著張臉,心事重重的顰眉。
「奇怪了,我怎麼覺得今天的氣氛怪怪的,好像有人不為咱們這次交手的勝利高興似的!」胤】】犀利的雙眸掃過赫連沆與靳檠,促狹道:「你們兩個人該不會同時肚子痛吧?眉頭扭得這麼緊,好像多痛苦似的。」
「喂,你們要是肚子痛就趕快去蹲茅廁,不要在這裡偷偷放氣,搞得這裡烏煙瘴氣地,咱們笑得也不盡興啊。」臧洚與胤】】偷偷交換個視線,也跟著椰揄他們。
有,你才肚子痛呢。」靳檠沒好氣地白了他倆一眼,旋即又悶不吭聲的皺著眉,陷入沉思。
「那你呢?」臧洚將目標轉向遲遲未開口的赫連沆,好奇地問道:「這檠的心情不好可以解釋為你先立功,可是你這打贏一仗的功臣,怎麼也跟著苦一張臉,一點也沒有勝戰之將的興奮之情呢?」說起來自己還比較像是打勝仗的將領呢。
「不要扯到我。」赫連沆冷著臉,淡淡地開口。
臧洚訝異的挑起了眉,以前赫連沆就算脾氣再臭、人再無趣,可每次只要戰勝敵手,他沒有不興奮慶賀的,怎麼這次這麼反常,真是古怪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