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夜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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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妳……」見警衛還想繼續「說教」勸退她,甄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越過他,直闖大樓內部。

  「喂!小姐!站住!」警衛在後追趕,沒兩下子就把她擒住。

  「放開我!求求你!我一定要見商弈一面。」甄愛扭動身驅,試圖掙脫。「拜託你,幫我通報一聲,我一定要見他。」

  「好啦!妳在這裡等一下。」警衛因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而心軟,她看起來似乎真的有急事。「妳叫什麼名字?」

  「朱甄愛。」甄愛報出名字後頻頻鞠躬道謝。

  一分鐘後,警衛踅回來。「妳可以上去了。」他指著前方長廊。「妳搭左轉後的直達電梯。」

  「謝謝你。」得到指示,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電梯,抵達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

  見到她,商弈劈頭嗤聲調侃道:「真是稀客啊!」

  「把央央還給我。」甄愛繃著俏臉,開門見山道。

  他蹙起眉,撇唇訕笑。「妳是不是跑錯地方了?我這裡可不是托兒所。」

  「把央央還給我!」她加重語氣重申。「是你把她帶走了。」

  她斬釘截鐵的口吻把他惹毛了。「朱甄愛,別胡亂按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我!」他睨住她,口氣也好不到哪去。

  「央央明明是你……」

  她的指控未竟,便被他重擊桌面的巨響截斷。

  她婆娑的淚眼對上他怒火騰騰的雙瞳,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角力。

  最後,甄愛從他憤怒但坦蕩的眼神中敗陣下來。「如果不是你……會是誰帶走央央……」

  她徹底亂了方寸,完全厘不出頭緒,武裝的堅強正逐漸崩潰。

  商弈瞇起眼審視她毫不設防的淒楚泣顏:心中微微一慟。「到底怎麼回事?」沉吟了下,他放輕語調。

  「央央不見了……」事關重大,她無暇顧及其他恩怨是非,她的女兒永遠擺第一順位。

  她從沒細想過,那是因為央央是她和他的結晶,所以她用盡氣力的保護、愛護與呵護……

  「不見了?」他不解的重複。

  「她被一個年輕男人帶走了,我以為是你……」甄愛抽噎道。

  他的俊臉因她的懷疑而掠過一抹慍色。雖然,他曾經確實為了看她痛苦,動過同樣的念頭,此刻回想起來,他突然感到無聊且可笑。

  「央央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歹徒帶走她究竟有何目的?」她摀著臉,無助的低喃。

  商弈腦中浮現央央可愛的模樣,以及慧黠靈活的大眼睛,耳畔彷彿還迴盪著她甜甜的嗓音,對著他喚「帥叔叔」的樣子,一股莫名的擔憂亦油然而生。

  撇開和朱家的仇恨不談,他由衷喜歡那個小女孩。

  「遇到事情就只會哭嗎?」他皺眉冷聲道。他被她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搞得心煩氣躁,忽略了她對他的影響力日益加劇。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甄愛抬起涕泗縱橫的臉,衝著他大吼,卻反像在向他撒嬌、求助。

  商弈並未動怒,反而震撼不已。他直勾勾的瞅著她淚流滿面的嬌容,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她晶瑩剔透、奔騰流肆的淚水,幾乎衝垮了他心中多年來高築的圍牆,一點一滴的滲透陰暗、孤寂的心房。

  「不許哭!」他氣悶的衝口而出。

  她緊抿著唇,愴然的盯著他,淚水仍猶如斷線的珍珠從眸中滾滾而下--滴落在他冷漠的心版上,熨燙了他的心,讓他無法置之不理。

  商弈赫然起身,繃著俊臉來到她面前,猝不及防的低頭堵住她顫抖的櫻唇,一陣鹹澀的味道自他舌尖擴散開來,蔓延至四肢百骸、滲入每個細胞。

  瞬間,心底深處空蕩的一隅被某種東西填滿,像是遺失許久的一樣珍貴寶物又重新歸位。

  他的吻不帶任何侵略性,而是傳遞著溫柔與力量的安慰。詫異過度,她洶湧的淚果然凍結在眼眶,蒙上一片愕然。

  他的吻漸漸加深,佔據她所有思緒,主宰她的感官。

  剎那間,時間彷彿停止前進,甄愛不禁屏息,僅能被動的承接他給予的氣息,壓根忘了反抗。

  不知經過多久,商弈終於鬆開她軟嫩的芳唇。

  兩人不經意的目光交會,勾纏出一縷縷情絲,編織成一張網,將雙方牢牢地捆綁。

  他率先收回糾纏的視線,轉身拉回失控的情緒。

  甄愛的手緊緊揪著胸口,鎮壓不了狂亂的心跳,唇齒間的餘溫、氣味,在在提醒著她剛才所發生的「意外」。

  瞬間,她幾乎要以為他們還是四年前,尚未決裂交惡時的愛侶。他仍是那個溫柔、體貼又風度翩翩,她所深愛的男人。

  她一定是擔心過了頭,才會有這種奇怪的幻覺。

  「與其有空發呆,不如快點想想有什麼可疑人物。」商弈的聲音又恢復一貫的冷淡。

  接收到他淡漠的眼神,甄愛忍不住暗斥自己的多心。既是索命的魔鬼,又豈會化身為天使,在她最彷徨無依時拉她一把。他應該會狠狠推她一把,讓她墜落地獄,永不得翻身。

  可是……方纔的吻透露的訊息卻是千真萬確。

  她能不能……能不能對他懷有一絲期待?對人性存有一絲冀盼?讓她相信仇恨可以消弭?

  「你……你會幫我嗎?」甄愛抬眼,迎向他闐黑的眸子。

  她好累,不想再獨自面對一切。

  其實她一點都不夠勇敢、不夠堅強。她只是在硬撐,熬過一天又一天,未來是個可怕的字眼,她不敢亦不願多想。

  因為,那會憑添更多惶恐與無所適從。

  一連串的事件接踵而至,摧毀了她僅存的意志。不奢望他回心轉意,回復成以前的商弈,但至少希望此時此刻,他能暫且收起怨憤,與她並肩作戰。

  等待,是難捱的。

  他沒有回答,卻直接以行動表示--撥了通電話,對著話筒彼端的人,嚴肅而認真的交代找人事宜。

  「無論何時,一有消息立刻回報。」他不容置喙的下令。

  收線後,他依舊背對她。嚇沒事的話,妳可以先離開了。」他不想看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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