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臉頰一燙,把頭轉向另一邊。「雍年收留下無依無靠的我,他曉得我怕男人,所以從不勉強我,想等他父母同意結婚後……」
他微微一笑。「你好好睡,我在外面。」很好!這使他出錢出力救任雍年,救得比較甘願些。
真的是太累了,棉棉這一睡從早上睡到下午三點,醒來時手上的點滴已經拔掉了,旁邊的椅子上披著一襲全新的洋裝和蕾絲內衣。
棉棉紅了紅臉,還是順從的進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重新坐在床上。
要出去嗎?他是不是在辦公?可是肚子好餓喔!
正猶豫不決時,外頭卻傳來男女吵架的聲音,她好奇的打開房門。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陪我去喝下午茶,我約了好幾個朋友,她們的男朋友或未婚夫都會陪著去,你如果不去,教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啊?」馬語穠氣急敗壞的叫嚷著,她以為快結婚了,段豪成多少會順著她些,因此亟欲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釣到多金又帥氣的未婚夫,段豪成怎麼可以不去?
「你當我吃飽了撐著啊!你要一個閒閒沒事做、四處陪你逛街兼炫耀的未婚夫,那你是找錯了對象!」段豪成狂吼回去,瞥眼看見棉棉,按下桌上的電話,「詹秘書,棉棉醒了,把東西端進來。」
「豪成,我在跟你說話,你卻……」馬語穠話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珠子,像是看到外星人登陸一般。「莊棉棉!你怎麼在這裡?」
棉棉倚著門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段豪成上前扶著她的肩膀走到沙發前,按著她坐下。詹明麗端來一個很大的托盤,冰糖燕窩、魚翅羹、容易入口的小蛋糕、花果茶,還有為段豪成準備的可頌麵包包酸黃瓜和挪威熏鮭魚。
「你餓了,先把魚翅羹吃完再吃其他的。」段豪成好聲好氣的對棉棉說完,抬頭又惡聲惡氣的對馬語穠說:「再警告你一次,我上班時間不准你來煩我!回去好好請教你媽如何當一位稱職的貴婦?」
「你不准我來?那她呢——」馬語穠氣得全身發抖,指著棉棉尖聲質問道:「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怎麼會在這裡?她又回頭來勾引你是不是?」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我不許你侮辱棉棉!」他厲聲喝斥,怕棉棉受不了刺激又昏倒。
馬語穠倒抽一口氣,怒氣沖沖道:「我偏要說!狐狸精!狐狸精,不要臉的狐狸精!有了結婚對像還要來勾引別人的男人……」
啪!段豪成一巴掌使她閉嘴,冷酷道:「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令尊在外面也養了兩名情婦,所以你少來管我!」
馬語穠「哇」的一聲,哭著跑回家去了。
棉棉伸手摀住兩頰,內心震驚得瑟瑟發抖。她都忘了,段豪成是會打人的,並且毫不在乎的對女人出手!
「棉棉,你怎麼都沒吃?」
段豪成碰了她一下,她嚇得哇哇大叫。
「哇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把自己縮進沙發角落,學鴕鳥一樣把臉埋在雙膝之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又來了!跟五年前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怕成這樣?
「棉棉,我沒有要打你啊!」他心想先安撫她再說,不能再重蹈覆轍,讓她哭嚎著逃出他的生命,那他可受不了。
「棉棉,你看著我,我不會打你,我可以發誓!」
過了好久,久到差一點他要親手把她捉過來,棉棉終於伸出腦袋,顫聲問:「你真的不會打我?你發誓?」每一句都緊緊揪住他的心。
「我發誓,我段豪成用哪一隻打你,就自己剁掉那隻手!」
她哭了。
他展臂抱住她,讓濕潤的臉頰埋入他前胸。
第七章
「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莊棉棉怎麼又跑來勾引我的豪成,而你居然沒向我通風報信?」表妹再也忍不住滿腔怨怒,把表姊約到家裡來,當著父母的面向她興師問罪。「爸、媽,你們不知道她好可惡,什麼都沒說,害我措手不及而大發脾氣,惹得豪成好生氣。」她不敢說自己被豪成打一巴掌,父親反而會罵地不識大體,想砸破金飯碗嗎?
表舅冷聲道:「你有什麼話說?」
表姊趕緊道:「表舅,我只是總經理的女秘書,他下班後的行蹤不是我有資格過問的。今天早上,總經理帶著莊棉棉進辦公室,我才知道他們又在一起的事,因為還不清楚來龍去脈,所以不敢隨便亂報告,免得影響表妹當新娘子的愉快心情。」
表妹清麗的面容猙獰一下。「說得那麼好聽!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又跟狐狸精搞在一起,我哪有心情披婚紗嫁人哪?傳出去找多丟臉!」
表舅瞪女兒一眼。「你是想退婚嗎?」
「沒有啊!」表妹不服輸道:「我才不肯白白便宜那個狐狸精!我在豪成身上花了好多年的心血,眼看就要開花結果了,我不甘心功虧一簣。」
表舅威嚴道:「那你就別去在意他外面的女人,吵吵鬧鬧的,失了自己的身份!他從小就桃花不斷,不是現在才開始,未來也不可能只忠於一個女人。是你自己看中意他那樣的人,不是我逼你跟他在一起,那你就要認清楚自己的本分,努力守住你『少夫人』的地位,不要去管他外頭有多少女人。你若是做不到,趁早別嫁了!」
「爸!」表妹直跺腳。
「不行啊!老公。」表舅媽緊張道:「婚禮只剩一個月,退婚多難看。而且是為了那種理由,到時候大家都會笑我們女兒是情場失敗者……」
「我才不要退婚呢!」表妹乖戾地說:「我一定要嫁豪成,這是我多年來的美夢,誰也別想破壞!只是,莊棉棉那狐狸精很厲害,我一時有點不安而已。」她知道莊棉棉是不一樣的,只是不願承認而已。五年前段豪成公開承認莊棉棉是他的女朋友,表面上還是有許多美女纏著他,實際上他一個也沒接受。就是這點不同令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