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滿含怒光的大眼睛緩緩添人一股腦、一份疑……他的意思是,從頭到尾,都是他設計的?故意讓她從他的眼光裡以為抓到什麼,故意讓她跟蹤……那為什麼,他出現的卻是在一場相親裡?
她的眼光坦白得一如她的率直,透明得教人一眼就看透,當她露出質疑,沈東白微微一笑,「你這個眼神,好像我讓你現場捉好了,有那麼嚴重嗎?」
砰!
李安寒一個拳頭捶在他肩頭的骨頭上,已經目露凶光。
痛……唉,怎麼一點幽默感也沒有。沈東白微微一扯眉,嘴角依然掛著笑,卻是笑得挺無奈,看樣子以後的日子會是驚險又刺激,不會無聊……可是會老得快,唉。
「你要解釋就正經給我說清楚,不然就滾下車!」
不知道她很是在忍耐嗎?膽敢一再招惹她!該死的打不過他就跟他同歸於盡!混帳!
正經解釋清楚嗎?那好吧。沈東白斂一下過於優閒的笑,「在我說清楚之前,有一個條件你得答應。」
她那雙眼光瞪著他。
沈東白溫和地凝視她,「條件是,別為了我氣壞身子。」
啪、啪,好聽的話,真值得掌聲鼓勵,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來,他分明只是顧忌她會拳腳相向!
李安寒是一句話也懶得回應他。
沈東白笑起來,「好吧,我本來的計劃是讓你來搗亂這場相親,二來看看你的反應。本來是想說,你會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嚇退對方,沒想到……」他從喉嚨逸出一個悶笑聲,「你又多了一個仰慕者,恭喜你。」
他那多餘的挪揶激紅了她的臉,一個切齒的咬牙,拳頭又揮過去——
沈東白抓住她一雙拳頭,還真的得費點力氣才能完全制住她,他笑著凝望她,「我不是說嗎,別為我氣壞身子……否則,我真的會以為我對你太重要、太重要,重要到……你已經不能沒有我的地步,才會令你這麼大動肝火。」他優閒的語調聽似不太正經,卻又隱隱飄了絲絲深情的味道。
李安寒望著他怔住。……是她太重視他,所以才引起如此光火?她在嫉妒?嫉妒那個美人?
嗯……看起來她又呆了。沈東白眼光一笑,身體一個上前的動作,又奪了一個溫軟的吻……他雙臂一展,把人給抱過懷中……
他在幹嘛?李安寒瞪著他那雙滿足的笑眼,看見他像一隻小狗舔她滿臉……她的手緩緩移到他背後……一把抓住他那束髮往後一拉——
「呃!」一個「喀呢」的聲音加上一聲呻吟,他脖子差點給拉斷!沈東白那雙眉頭幾乎糾結在一塊,撫揉著後頸,「安寒——」
她面無表情地睇視他,中低的嗓音有點過於冷淡地,「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沈東白轉了一下脖子,望住她,笑歎了一口氣,
「我唯一掌握不了的就是你。」的拳腳。給她知道又會給踹死。
李安寒還是那雙冷淡的眼神,「怎麼會,依照你的說法,我不是被你騙來了?」
她一隻手肘靠向椅背,身子湊前逼近他……唔,好吞忍的模樣,看起來恨不得撕碎他,一塊一塊拿去餵流浪狗……唉,又鬧彆扭了。勾魂眼含笑,態度還是慢條斯理。
「這麼生氣啊?」他低沉的嗓音添入一絲溫柔的安撫。
李安寒壓根不領情,越過他拉開車門,「下去!」
「真的要我下去?」
那張笑容不變,卻看得她火氣更大,一腳踹他。
「下去啦!」
「好吧,那再見。」沈東白當真下了車。
李安寒惱火地瞪著,看他頭也沒回走往他的車。
她忿忿地掏出鑰匙——
咦?鑰匙呢?李安寒摸不到帶在身上的鑰匙,又四處找了一下,也不見有掉在車裡……剛才打開車門,她不是把鑰匙順勢放在上衣口袋裡……李安寒猛然一怔,剛才——那傢伙抱著她……難道乘機模走了?
混帳!李安寒揪緊眉心,修長的腿胯下車,大步走往那部銀色跑車。
車子已經發動,看見她,沈東白沒意思搖下車窗,反而指一指旁邊的位子。
要她上車?李安寒捲起袖管,沒猶豫拉開車門,一坐進去,一把揪住他衣領,「鑰匙拿來!」
「鑰匙?家裡的?」他笑得優閒,不在意被提著衣領,像在跟一隻心愛的小貓玩似。
李安寒微微瞇眼,咖啡色眸光一凜,「順便,都交出來。」
唉……看情形她的火氣是飆到最高點了,再不消消火,可就玩不下去了。沈東白斂住笑容,李安寒望著他轉變的神色,目光閃過疑惑,只是一個分神,拽著他衣領的手已經被他給制住。
「你想得怎麼樣了?」他專注的目光裡出現從未有過的嚴肅鎖住她。
李安寒一怔,火氣在他那份認真的眼光裡不知覺消下幾分,「什麼怎麼樣?」
「昨天不是才說,你答應要想結婚的事?」他低沉的語氣轉為溫和,眼光也轉柔。
李安寒望著他,光想起自己笨笨地被他耍著玩,就又一陣微惱,反感而排斥地,「不要。」她想都沒多想。
沈東白淡淡一笑,「真的不要?」
那雙眼光彷彿看穿了她彆扭的個性,惹起她更惱
「就是不要。」
「真的?」
「不要啦,囉唆!」她扯回手。
沈東白笑望著她,「那怎麼辦呢?家裡那幾個閒來無事的人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我,這一次相親我沒給他們留面子,我看明天開始我日子不好過了,唉。」
李安寒聽他自怨自文,疑惑的眼光又帶著絲絲質疑掃向他……到底說真的假的?
沈東白還是那抹優閒的笑,「那幾個熱心過度的長輩,也在我應付不了的名單裡面,以他們的個性,是真的會找一群經過他們精挑細選的女孩帶到公司來,光一天一個我就吃不消了。」
李安寒頓時升起一把火,一個拳頭又揮過去,「很好啊!一天一個,你去吃不消吧!」
「安寒。」他抓住她的手,凝視她,「那可不是我願意,你對我生氣也沒用,難道教我得罪自己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