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安心的眼神望著沈東白……
原來她遠比自己想家的還要在乎他們這一段感情,在交往的這些日子裡,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無法忍受失去他了……
她緩緩微笑,深咖啡色的眼光閃著燦爛的光芒。
「哎呀,笑起來更好看了呢。」舅媽那雙柔媚的眼兒也跟著瞇。
「當新娘的時候,一定會更好看。」沈母有些等不及當准婆婆了。
——新娘?!
「翻出來啦,我著這個月是來不及,下月初三是黃道吉日,就這天你們看怎麼樣?」
——下月初三?!
「那得趕緊印喜帖,對了,安寒你家電話幾號,得趕緊問問親家這個餅要做多少才夠?」
——做餅?!
「我找到了,阿嫂,我看這個單子上面的人數,得開個三百桌才夠哦。親家那方面還得另外算一下。」
——三百桌?!
「安寒啊,這裡有個圖,你先來看一看,你喜歡什麼款式的禮服先讓我知道,我好幫你設計。」
——禮、禮服?!
「啊,這件婚紗好看,我喜歡這裙擺的飄逸感。」
——叫她穿裙子?!
幾個長輩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對著幾張設計圖指指點點。
「安寒啊,你來看一看。」舅媽伸手去拉人……怎麼空空的,她轉過去看,「咦,人呢?」
「安寒呢?」
「怎麼人不見啦?」
"東白也上哪兒去啦?」
「這兩個孩子,對自己的婚禮還這麼漠不關心。」
「算啦,到對候叫他們早一點到就行了。」
「說得也是。」
「你們看,第二套禮服換這個顏色好不好?」
「我看這個顏色比較好……」
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依賴他的習慣……
奇怪,她姐結婚去那一段時間,她不是曾經告訴自己要獨立,怎麼……又依賴了人還不自知?
她也真是太遲鈍了,到現在才發覺,結果好像也來不及抽身了……
還好是他拉著她離開那兒,否則……她會不會給剝光衣服試禮服去了?
回到北部,他下廚做晚餐,他們的生活看起來就像昨天一樣沒有改變,但是她卻知道不一樣了……
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
「喂,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有預謀?」李安寒望著那做菜的寬闊的背影,像一隻毛蟲捲縮在餐椅裡,兩手環抱小腿,一副懶樣。
「什麼?」他回頭一臉笑,那笑容真是無害又無邪。
「我懷疑你,從幫我做第一頓早餐起,就是有計劃的在寵我。」她有怨言的指控。
「哦?」他把菜端上桌,也把湯倒人來。
「先是早餐,然後午餐、晚餐,你像我姐一樣包辦我的三餐,目的是想接收我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日子長久下來,我也養成依賴似的習慣了……你讓我不能沒有你,你的目的就得逞了。」討厭,那不是說她很好騙?
「原來……你到現在才發現啊?」他走過來,笑著俯身湊近她。
她惱著瞪他,「早知道你夠奸險……我說,你該不會是為了報復那一巴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個巴掌。
「怎麼……你連這個也是現在才知道?」他捧起一張白淨的臉,眼神笑得勾人。
「哼……將來如果我不想生孩子,我們可以省一筆結紮費用。」她保證不用找上醫生就能讓他符合練葵花寶典的必要條件。
「啊,那筆錢我還有,不該省的還是別省了。不過……你要幫我生孩子之前,我們還有一場婚禮還沒辦吧?」他的唇落在玫瑰色唇上。
李安寒全身一僵,剛才還沒力的模樣全沒了,推開他的臉,從椅子下來,走出客房,「要我穿裙子,想都別想!」
「有新娘穿西裝打領帶嗎,安寒?」沈東白跟出客廳。
"我也沒答應嫁給你啊。」光要她換禮服這一點,她絕對反對一輩子。
她窩進沙發裡,埋著臉。
沈東白笑著坐下來,「別怪我沒提醒你,雖然我跟你都沒有插手婚禮,不過你跟我的婚禮的確已經進入現在進行式,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兩天內等著去試禮服吧。」
李安寒立刻從沙發裡蹦起來,憤怒地瞪他,「你又騙我。」
「我好心才跟你講。」他笑望著她。反正一切交給那些長輩,他樂得輕鬆自在,做些人情給她,免得日後給她打著玩。
李安寒狐疑地瞅著他,卻一想起他那些表姑、表嬸還有舅媽……整個背脊凍起冷意,她一點都不懷疑那些長輩合力起來的速度加行動,國家要有這樣的人才,早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強。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你老說應付不來柔質美人。」想想如果是她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嚇都會嚇死。
「是嗎?你終於明白了。」沈東白稱許地點點頭。
「……」李安寒凝望他許久,眼底閃過掙扎,最後還是從沙發裡站起來。
「安寒?」吃飯了她還到房間做什麼?
「我要找護照,馬上訂機票,我要馬上去香港。」
......意思就是,為了一件裙子,她還是決定捨棄他?沈東白眼微瞇,笑容更溫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綠色本子。
……真可憐,她得找到婚禮後,才能找得到了。
以後啊,他得好好教教她,別隨便打男人巴掌,尤其……是他。
那本子又給收進口袋裡。
「奇怪?我的護照呢?你有沒有看到啊?」從房裡傳來詢問。
叮噹、叮噹、叮噹——
「你慢慢找,我去開門。」沈東白站起來,得意之下,身上繫著忘了拿下的圍裙。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這個把門鈴按得像急驚風的人……是誰呢?他一怔,拉開的門已經來不及再關上。
「他媽的在裡面生蛋啊!」
「喂……圍裙耶。」
「——哈哈哈!怎麼不去死算了!」
唉……想不到他也有失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