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非也,因為這場才藝大賽分了幾級,試題由淺入深,考驗參賽者的學養,採用淘汰制。
而今日的比賽屬最後的決賽了,也就是說,通過主考官的測驗後,冠軍就要出爐了。
「現在請各位與本官對句,不搶答。」瞧了四周的參賽者皆點頭表示明白,他便出句,「千門淑氣新……」
「萬戶納春風。」錢六不假思索地道。這千門對萬戶,一定對得上,他心想。
「還有沒有更好的?」主考官皺眉,這錢六的對子與他想的相差不多,可就是沒達到他要的情境。
「萬戶曉光曙。」一陣清脆的嗓音傳來,引起大家的注意。
「好、好,對得好哇!」在擂台底下的人群,看主考官點了頭,馬上就明白這名女子的對子比之前錢六對得還好,他們在台下鼓噪了起來。
「嗯……不錯,正是本官的答案。」這名主考官彷彿被引起了興致,他朝那名女子問道,「那本官再讓你對一句,天泰地泰三陽泰。」
不疾不徐的,那名女子又道:「人和事和萬事和。」
「天下口,天上口,志在吞吳。」
「人中王,人邊王,意圖全任。」
這一來一往的,主考官被對方的文采給吸引住了,幾乎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而那名女子幾乎毫不遲疑的接下主考官所出的任何一道試題,看來,這屆的才藝大賽要獎落女兒家了。
「哈、哈、哈,對得好,本官還是第一次遇上如此文思敏捷的女子,教本官自歎不如啊!」
「謝李大人謬讚,小女子受之有愧。」輕輕一揖,那名女子言行舉止間,透露出知書達禮的好教養。
「好,本官這就判定這位姑娘為本屆的狀元……」倏地,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姑娘,還未請教府上何處?」
「李大人,家父乃為當朝左丞相段亭之。」那名女子也不矯情,報上了父親的名號。
是了,來參賽的惟一一名女性,就是段亭之的大女兒段明月。
段亭之在她十二歲那年,替她請了夫子,教她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等等文藝之事,原本只是打發無聊的閨中生活,沒想到,學著學著,竟教段明月學出興趣來了。連替她請來的夫子,都因沒辦法再教她什麼了,而換了好幾個呢!那李大人聞言一驚,原來是段丞相的千金,難怪如此聰慧、才氣縱橫。
「原來是相府千金,本官真是有眼不識英雌!」
「李大人,您千萬別這麼說,明月只是一介女子,讀書習字純屬興趣,還望大人別將明月參賽一事告訴爹爹,他老人家一向主張女子該謹守本分,不可逾矩的……」
「可今日你明明贏了啊!他也很快就會知道的。」李大人萬分不解段丞相的作風,若他有女如此,一定大大宣揚一番。
「李大人,小女子無意贏得才女頭銜,來參賽只是希望見見場面罷了。不如,您重新宣佈由錢六錢大哥奪魁,好嗎?」
「這……」李大人聽到她這麼說,著實十分為難。
她一副淡然的模樣,不像是在作假,或許,她真的不希望名噪一時吧?
「好吧!」經過一段時間的思索,李大人答應了她,「本官正式宣佈,本屆才藝大賽的狀元從缺,錢六為第二名……」
默默地,段明月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給李大人,從旁側的小道離開了。
殊不知,雖然她沒能拿下冠軍,但她這般謙和無爭,已被在場的圍觀人群給宣揚了開來。
來觀賽的人們,無不許段明月「棲蘭首席才女」的稱號……
*** *** ***
春去夏至,轉眼又到隆冬時分,放眼望去,山麓間覆上一層白雪,告訴人們,寒冬就要來臨了。
不過,今年棲蘭寒冬未來,卻讓人冷得難受。
因為棲蘭四周的強國,皆虎視眈眈的想吞噬棲蘭這個小餅。
雖然棲蘭國不大,但它的地理位置奇佳,舉凡要通往他國,必須經過棲蘭,也正因為如此,誰能得到棲蘭,誰便能擴張勢力。
再說,棲蘭是個釀酒名國,如果得到棲蘭,無疑地能得到釀酒術,這麼一來,民生富裕的日子指日可待。
所以,數十年前,棲蘭國先皇曾經與眾國簽下互不侵犯的協議,棲蘭也因此得到片刻的寧靜,只是——
這份協議隨著人事變遷,已於日前宣告失效了。
棲蘭即將陷入了動盪不安、民不聊生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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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談話聲突然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令人窒息的凝重氣氛。
當今棲蘭的右承相鍾上廉在旁候著,靜待皇上的回應。他不為別的,只為今早他在奏摺裡參了段亭之那老頭一本。
「皇上,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了。您想想咱們棲蘭在眾強的包圍下,地位岌岌可危,若此時不與佳木斯交好,只怕……」鍾上廉好似為了棲蘭的未來顯得憂心忡忡,可心中是不是真的這樣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端座在龍椅上的人靜默不語,面露疑惑之色。按奏摺所言,右丞相的意思是建議聯姻,而人選正是左丞相之女段明月,她不是鍾上廉愛子屬意的媳婦人選嗎?
「朕記得你的兒子不是鍾意段卿的女兒嗎?」他可沒忘記前些時候,他還進宮要他下旨賜婚哩!怎麼這會兒,鍾上廉改變主意了?
鍾上廉聞言,連忙上前說道:「稟皇上,為了國家社稷,以及全國人民的安定,臣以為兒女私情尚可擺在一邊……」
棲蘭國皇帝趙建元揮揮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這些為國為民的話,他可聽太多了,不過是諂媚之詞罷了!
棲蘭國弱,他這個做皇帝的不會不清楚,鍾上廉的話也沒說錯,為了爭取更多的保護,與佳木斯締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畢竟,在四強裡頭,佳木斯國力居首,如果能得到佳木斯的庇護,無疑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