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雪見蕭寒意顰眉將手努力抽回,像是厭棄被人觸碰身體,便有心維護她。不動聲色的走到皇后面前,將兩人隔開,說道:「演舞場在南面,我領他們過去就好。」
蕭寒意略帶感激的向她投來目光,東野雪則悄聲對蕭寒聲道:「這女人不用和她太親密,以免引火燒身。」
由東野雪引領著,三人一起走到演舞場的看台之上。正對看台的是皇家御座,蕭寒聲和蕭寒意都有意無意的走到了較偏僻的角落,東野雪猜他們是不想引人注目,便沒有理會這點。
此時歌舞大戲開場,場地四周都坐滿了人,當東野雪思慮是否該離開時,台上的歌舞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歌舞戲--
台上的一群男子居然是舞者,身著獵服,好像獵戶一樣,手持各種弓箭獵具,以狩獵動作為舞蹈基礎,跳得剛勁有力,英姿颯爽。
東野雪不禁看呆了,可剛坐下來,手下便在一側喊她。
「公主!有緊急軍情。」
她立刻起身過去,「什麼事?」
「西海岸那邊停泊著三四隻民船,形跡可疑,我們上前盤查時發現船上竟然有赤多族的族徽。」
「赤多?!」東野雪吃了一驚,「你確定?」
士兵即刻捧上一柄短匕,「這是剛剛在其中一條船的船員身上搜到的。」
她一眼就看到短匕外鞘上的飛焰圖形,這的確是赤多族的標誌,但是赤多族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此?
「船上有多少人?」
「三艘船不過十來個,已然全部扣留。」
東野雪眉心一擰,「那必然還有大隊人馬早已上岸,立刻派人全城搜捕。」
她邊說邊走出演舞場,直奔玉苑東宮。
按時辰推算,此時正是東野蘭批閱奏折的時候,但奇怪的是當東野雪走到玉苑宮門前時,裡面居然沒透出一點燈光。
她心頭一緊,快走了幾步,迎面看見幾個人趁著夜色從宮門裡走出。
一見這幾個人不是侍衛或大臣的裝扮,行跡詭異,她警惕的冷喝,「是誰?」
那幾個人不但沒有停,而且還迅速轉身,企圖繞過她,潛進黑夜中。
東野雪知情況不妙,高聲喊道:「來人!」同時她發現原本應該守在東宮門口的守衛竟然都不知去向,這種極度的驚異讓她心頭充滿了恐懼。
東野蘭怎麼樣了?為什麼裡面毫無動靜?
那幾個人撤退的速度很快,但並不慌亂,其中一人還很認真的在黑夜中打量了她一眼。
東野雪被他的眼神激怒,在不知道東野蘭情況如何前,她絕不能將這幾人放走。眼見他們要跳上牆頭,她急忙合掌身前,掀起狂風大作,硬是將其中兩人硬生生吹到地上。
「綁起來,要是他們跑了一個我便斬了你們的手!」東野雪對剛剛趕到的禁軍喝令,人頓時如離弦之箭追向其他逃跑的神秘人。
一路狂追,發現這幾人竟然沒有向宮外跑,反而七彎八拐的跑向皇后所在的後宮,距離演舞場越來越近。
這群歹徒竟然如此狂妄?不要命了嗎?難道他們不知道那裡有皇親重臣,必然守衛森嚴,進去無異是送死。
似乎認為甩不掉東野雪的追逐,其中一人忽然取出一個小巧的笛子,放在唇邊,刺耳的笛聲像一道警鳴震動了整個東野皇宮。
等到東野雪追進演舞場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只能以「震驚」來形容。
原本在台上表演的數十名男子舞者竟然手持利刃將看台的貴賓席團團圍住。
東野雪厲聲喝道:「大膽狂徒竟敢犯上作亂!再不束手就擒便會誅連九族,你們想清楚!」
跑進場中央的一名神秘人忽然開口,「我們不想和東野為敵,只要帶走一個人,我們立刻離開。」
她擰眉問:「誰?」
「北陵公主蕭寒意。」
她震動了下,冷笑道:「笑話,蕭公主是我東野座上賓,豈能任你們隨意帶走?你們以為手持利刃就可以要脅我嗎?」
她一擺手,上百火把在演舞場外熊熊燃起,數不清的人影將整個場地圍攏,無一空隙。
那個說話的神秘人無所謂的看著東野雪,「既然妳不怕,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我一刀一個,先把人殺光。在這裡的不是大官就是貴人,我殺幾個就夠本了。」
此人話一出口,一些小的皇妃和來賓便嚶嚶嚀嚀的哭了起來。
東野雪怒道:「東野沒有貪生怕死之人,誰若在此時示弱,我便先殺了他!」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這群皇室宗親,而是至今都不知情況的東野蘭。她對最近身的一名侍衛說:「去看看攝政王是否無礙。」然後又吩咐一人,「取我的湛瀘劍來!」她用眼角餘光掃視貴賓席上的人群,奇怪竟然沒有看到蕭寒意和蕭寒聲。
此時此刻,這兩人又躲到哪裡去了?他們和這群刺客有什麼關係?她腦海中電光一閃,想起剛才屬下報告的那幾艘神秘船隻,和那柄刻有赤多族標記的短匕,她豁然明白了。
「你們是赤多族的人?」
她的話讓那個為首的人發出一聲很輕的讚歎,「妳很聰明,這麼快就認出我們的來歷。」他竟然不扯謊推諉,直接大方承認。
東野雪黑眸冰寒,「赤多族雖然能滅北陵,卻未必能動東野一草一木。既然你承認了,勸你最好繳械投降,掙扎反抗無異於徒勞,若真到了死無全屍之時可別後悔。」
那人哈哈一笑,「東野天殺的話我是應該怕的,但我此次前來有我的目的,不達目的我是不會走的。」他將早已嚇白臉的皇后拉出來,刀尖抵在她的下顎,威脅道:「這位就是你們東野的皇后吧?細皮嫩肉的,公主若是再不肯交出蕭寒意,我怕我會在生氣的時候不小心劃上皇后的面皮,毀了這張花容月貌。」
以皇后來要脅東野雪,對她來說起不了什麼作用,她還巴不得這個人的刀快點劃下去。但只恨現在她代表東野,即使為了名譽也不能讓皇后傷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