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的等待著東野蘭的消息,那名侍衛已經匆匆跑了回來。
「怎樣?」
「王爺並不在玉苑東宮,目前不知去向。」
東野雪大震,「什麼?!」
她鎖緊眉心,盯著場上的人,「你把攝政王怎麼了?」
「東野蘭?」那人偏著頭,「我壓根兒就沒看到他。」
「胡說!」她雙掌一合一鬆,催起的颶風製造出一個巨大的氣場,場中所有人都感覺要被捲走似的。
「公主、公主!王爺有令!」去取劍的侍衛恰好趕到,他的話讓東野雪立刻收勢,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你見到攝政王了?在哪裡?他情況如何?」
「王爺在劍閣,一切平安。是王爺親手把劍交給屬下的。」侍衛將湛瀘劍遞給她,低聲道:「王爺說,來人必定不是小角色,若能活捉一定要留下。」
得到東野蘭平安的消息,東野雪少了牽掛,放手做事再無顧慮。她將湛瀘劍緩緩拔出劍鞘,在火把的照耀下,湛瀘劍古樸幽黑的體色,帶著一股血腥的殺意瀰漫至全場。
湛瀘劍已出,必要飲血才能回。
對方大概沒想到東野雪會這麼快就亮出湛瀘劍,一愣之下,哼笑道:「拿湛瀘劍來嚇唬人嗎?難道湛瀘劍就是天下第一?」
他將皇后向地上一丟,右手探向身後,抽出背在身上的一把長劍。說是劍,劍身卻彎彎曲曲的,恍若一條長蛇。那人用指一彈劍身,劍作龍吟,發出嗡嗡的低鳴。
東野雪雙眸一亮,脫口而出,「赤霄劍?」
赤練紅如血,凌雲在九霄。
北陵的鎮國之寶赤霄劍怎麼會在這個人手上?
東野雪低低冷笑,「果然不能放你走。」
能手持赤霄劍的人,會是誰?
一個名字在心頭呼之欲出,但以常理講,這個人又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是一族之長,怎麼可能以身試險,虎涉龍潭?
黑夜中有兩團漆黑的迷霧緩慢移動,像兩道看不見的無形殺氣,彼此交錯、試探。
乍然,劍光裂空,長夜如明。
湛瀘劍和赤霄劍,從劍成之日起就沒有相遇過,這麼多年分屬兩個國家,即使不曾互相感受過彼此氣息,但今日相交,卻像是渴盼已久的絕世高手遇到了心儀多年的對手般,苦苦糾纏,不肯放手。
東野雪從用湛瀘劍出征四海起便沒遇到敵手,所以赤霄劍的抵抗和強大的吸引力遠遠超乎她的想像。
赤霄劍就像一條毒蛇,死死咬住湛瀘劍,讓她無法將這柄戰之劍的實際威力發揮出來。一股強大的壓力如巨山般壓在她的胸口,讓她的行動越來越遲緩凝滯。
她會失敗嗎?
她咬緊朱唇,死也不願相信即將可能面臨的結果。事到如今,只有最後一次反擊機會了。
她將全身的氣力集中在右手的劍尖上,左手旋起一個風球,揚手擊向天空。
天空像是被她的風球打裂,烏雲密佈,月隱霜華,悶雷的聲音從天際隆隆傳來,如潛龍低吟。
東野雪催動劍尖上的劍氣,翻動手腕,再度擊向黑夜。
在濃濃的黑雲之上,乍然顯現一條白色飛龍,龍首傲然,龍鱗亮銀,四爪銳利,眸光炯炯。既帶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聖威嚴,又因為這個黑夜而顯得異常詭異非凡。
那個拿赤霄劍人的屬下忙喊道:「主人!是東野飛龍,趕快走吧!」
飛龍一旦現世,試問天下誰人能擋?
神秘男子顯然也知道其中利害,邊戰邊退,一手提起倒在地上的皇后,朗聲笑道:「既然公主不肯徇情,我只好請貴國皇后到赤多族的新都一坐了!」
他想挾持皇后逃離,不料飛龍從半空中一層身形,剎那間就飛到他面前,龍爪一伸,自他手裡硬生生將皇后搶走,扔到後面的東野士兵群中,回身龍尾一擺,正好打在敵人的肩頭。
那人吃痛之下不由得鬆手,赤霄劍便掉在地上。待他要撿,飛龍的爪子已經抓起長劍飛回半空,依然是昂然冷傲的盯著他。
那人怎麼也想不到飛龍現身後,他竟然會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而且還失掉了赤霄劍。此刻有多少震怒和憤恨都無法用言語形容,但他又不能多停留一刻,眼下離開這裡是最要緊的。
他騰身而起,大喝道:「走!」
此時,東野雪大聲喊,「放箭!」
箭若飛雨追隨著那群人的身影射去,飛龍也在這一刻隱沒於黑夜中,隨著散去的黑雲杳然蹤跡了。
東野雪還要帶兵去追,後面突然有人傳話--
「攝政王有令,所有將士原地待命,不得追捕逃犯!」
這下子眾人都愣住了。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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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雪飛也似的跑到玉苑東宮,這裡和剛才幾乎沒什麼不同,若非窗戶上的一點燈光和東野蘭的剪影投射在上面,她差點就要反身去劍閣找他了。
推門而入,她第一句就問:「為什麼不追?將士都已趕到,船隻也已經扣留,你一會兒說留,一會兒說放,你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大喊完才發現東野蘭並沒有坐在輪椅上聽她說話,而是半靠在窗戶上,半倒在書案邊,似站非站,似坐非坐,緊閉著雙眸,臉色慘白如紙。
她大驚,將他一把抱住,急問道:「你怎麼了?剛才那群人是不是對你不利?」
「沒事……」東野蘭睜開的雙眼混沌無光,口鼻中的氣息似乎隨時都會停頓,卻還在勉力安慰她,「我只是宿疾發作,休息一下就會好了……」話沒說完,他已經軟軟癱倒,昏迷不醒。
東野雪抱著他,瘋狂的喊著,「蘭!蘭!來人!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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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東野蘭診脈的人是蕭寒意。她和蕭寒聲結伴而來,幾乎是在東野雪喊人的同時就進了屋子,速度之快,讓東野雪起疑,所以沒等蕭寒意診脈就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