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況,他抬起她的臉,心疼地為她吻去滑落的淚珠,見她的淚水不停地無聲滑落,知她此時悲傷已極,而她的淚水卻似幻化成千萬支針,直扎向他心頭,刺得他心痛難忍。
偏偏藍光的聲音竟在此時傳了進來:
「少主,其他的人都已辦妥事了!您準備妥了嗎?」他意指其他人已將那些女子送回來處,只待他將蜜意送回即可上路回去。
「我立刻就好,你再去看看可有什麼事情疏漏了。」他應聲道。
此刻已沒有多餘時間讓他們話別了。
蜜意見此情形,更難捨地投入他懷裡,任淚水不停地滑落。
「蜜意,我摩仙族之事,你切不可告知任何人,知道嗎?」他柔聲叮囑。
「我明白。」
「我們該走了。」他扶住蜜意,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此房中。
此時微風輕拂,卻也難拂去那令人蕩然迴腸的濃情離愁。
*** *** ***
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上,坐著一泣清靈絕美的少女,她慧黠如水般的眸子,正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愁思眺望著無邊無際的蒼穹。
十日了!回到忘憂谷已十日了,不知濃情此刻在做些什麼?是否也同樣在思念著她呢?
那日,他將她送至門外,深深凝望她半晌之後,沒再多說什麼就走了!她望著他消逝的方向,直盯許久,才將淚水拭去,扯了扯唇角,勉強展露一抹笑意,進了家中,爹娘見著她時,那股的喜悅與關懷,令她羞慚萬分;她真是個不孝女,讓爹娘為她如此掛心擔憂。
自從半年多前,濃情失蹤後,她好像在突然間長大不少,以前凡事都有濃情讓她依恃著,所以她就像個不識愁滋味的女孩兒,快樂無憂地過日子。直至濃情失蹤後,她才明白濃情在她心中的份量有多麼的重!那刻骨銘心的思念啃噬著她,令她無法承受。
幸而她終於又尋到了他,可是為何上天竟對她如此殘酷,讓她一個月竟只能見他一面呢!
「蜜意。」忽然樹下有人輕喚她,她忙回過神來,理理思緒,望向來人道:
「我馬上下來。」她輕聲一躍,安穩地落在平地上又道:「可雲,你找我有事?」
「沒事,我是特意來找你聊聊,不如我們到翠月湖走走可好?」可雲綻放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道。
「也好。」
她們坐在小舟上,讓湖面的風,輕吹著她們,淡淡的幾朵白雲,點綴著蒼穹的天際。
「蜜意,自你回來後,我一直忙著繡房的工作,無暇與你多聊,難得今日偷得空,咱們可得好好聊聊!」可雲起了個開頭話,因為她知道自己若不先開口,只怕會與蜜意在此默然對望。自濃情失蹤後,蜜意就不若昔日那般開朗,話兒也變少了!尤其自上次私自出谷回來後,更是常獨自一人呆坐在樹上凝望天際,似在等什麼人似的,令她看了都覺不忍。儘管蜜意嘴裡不說,但她知道,蜜意很想念濃情。
「快過年了,也難怪繡房的活兒多,倒是菜房裡清閒不少。」蜜意嘴角泛起一抹不帶笑意的笑,心知可雲是擔心她,怕她胡思亂想,所以特意來陪她。
可雲見了她唇邊那抹不帶樂意的笑,不禁在心中輕歎;以往,她即使不笑,但眼底卻總是有一抹無邪的笑意,讓人瞧了都不禁會沉溺在她的眸中,可是此時,她即使面帶笑容,卻讓人感到那笑似有無邊無際的愁思。
瞧了她一會兒,可雲才道:
「蜜意,你上回獨自一人出谷,可有遇到什麼事?」
蜜意聞言,神情陡然暗了下來,淡然道:
「沒有,不過是在山下附近繞了一遭便回來了。」
可雲見狀,略覺有異,蜜意好似有什麼事瞞著她,此時若再追問於她,她必然會矢口否認,不如過些時日再說吧!
「蜜意,你可留意到我大哥與湘情的事?」
「劍一與湘情,什麼事?」蜜意一臉愕然。
「前些時日,大哥不知如何得罪了湘情,惹得湘情一見到他,便不假辭色地厲聲以對。」可雲笑著道。
「湘情的性子,雖是悍了些,但還不至於如此蠻不講理,必是劍一做了什麼事,才會惹得她如此惱怒!」蜜意偏著頭,若有所思地道。
「我也曾問過湘情與大哥,但他們倆都三緘其口,不肯說出個中原委。」
「既然他們不肯說,只怕我們也無可奈何。」
「不如咱們想個法子,令他們主動說出來!」可雲直瞧著蜜意,一雙秀目露出難得的狡黠。
「莫非你已有什麼好法子?」蜜意不禁好奇地盯著可雲,她一向溫婉嫻淑,何時竟也這般淘氣起來!
「我就是沒啥好法子,所以才拉著你一塊幫著想,說不定還能撮成一樁好姻緣呢!」一方面或可幫大哥娶得美嬌娘,一方面又可藉此令蜜意忙上一陣子,暫時忘卻濃情。可雲此時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一舉兩得之妙計。
「你是說讓劍一與湘情湊成一對兒!」蜜意聞言略感詫異。
「前些時日我瞧大哥的模樣,似對湘情挺有好感,而湘情對大哥也不討厭,只是這幾日不知為何竟演變成這局面!」
「湘情配劍一,他們倒不失為絕配。」湘情是與她們一起長大的兒時玩伴,只是她的個性較為強悍與倔強;讓她配劍一,劍一一定會被地管得死死的,一思及此,蜜意不禁啞然失笑,劍一的未來真是可想而知了。不過這事總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成呀!
「那咱們琢磨琢磨想個好法子,幫幫他們。」
還來不及計劃一番,便聽到湖畔傳來的吵鬧聲,她們齊回頭望,竟正是劍一與湘情,互使一個眼色,便將小舟悄聲劃至溯畔邊距離他們較近的柳樹下,他們此時無暇注意其他,蜜意與可雲趁機將身子伏在小舟上,凝神靜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想從中聽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