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雖說得輕鬆,但其中卻包含著不少辛酸無奈,
三歲喪母的她,要的只是一份溫暖的親情,關心的呵護,可是她汲汲營營的爹,卻只顧著他的官途、生意,完全忽略她的需求。
她只是單純的希望,他能夠關心她、注意地而已。
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她爹也小氣的下成全她。
所以她從十二歲開始,她就成為一個闖禍精,一個總是丟她爹臉的女兒,下受歡迎的官家小姐。
「小姐。」雲笙苦著臉說:「可是老爺會有空來責罰我呀。」
老爺一定會說小姐要亂來,她身為婢女不但不加以勸阻,還推波助瀾,一定要重重處罰。
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姐比鱉還固執,一旦決定要這麼做,誰都勸不住的嘛!
曲疏影聳聳肩,輕捏雲笙的臉,「好吧,為了不讓妳屁股鄉開幾朵花,咱們回去吧。」
雲笙鬆了一口氣,喊道:「謝天謝地呀。」
回到府裡,曲疏影早已準備好會挨上一頓狠罵,畢竟她大大的丟了她爹的面子。
不過責罵對她而言也是很珍貴的,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感受到父親對她的重視。
誰知道,總管卻告訴她,「大人不在府裡。」
「不在?」她愕然,「真的嗎?我爹不在府裡,他到哪去了?」
「大人有筆生意得交涉,剛剛出門去了。」
雖然大人貴為節度使,但是也非常有生意頭腦,銀莊、水路運,五穀、藥材等等族繁不及備載,都有涉獵,為自己累積了許多財富。
當然,許多的生意都是不法的,所以也不能太過張揚。
「又是有生意。」她忍不住氣惱。
她是她爹唯一的女兒,可是在他心中,永遠都比不上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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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清晨,遠來的秋風帶來了寒意,定南王府裡最悠閒的角落--燕子樓裡,一早就來了神秘訪客。
這人不通報、不候傳,一個大鵬展翅就掠入王府,一路上穿廊過堂,在完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直奔燕子樓。
像是為了歡迎他似的,樓門往兩邊退開,一名黑衣人背著雙手,站在植滿寒梅的院裡,似乎正在欣賞晚開的紅梅。
「師、兄……」武震彷彿在黑暗中看見了光明,激動的撲到他旁邊,熱情的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苗紫陌連忙手一擋,把他熱情的臉推到尺外,「夠了、夠了,有什麼事站遠點說,犯不著這麼親熱。」
他這尊黑熊似的師弟,就愛來小鳥依人這一套,也不管人家看了會不會難受。
「師兄,這次你一定得幫幫我。」
武震這話說得極其可憐,非常委屈的眨著眼,跟他那七呎之軀及威武的相貌十分不協調。
每次看到他,苗紫陌總會覺得名不符實這話,似乎是替他量身訂作的。
「你又做了什麼事?」
他這禍可能闖得不小,所以才讓他遠從江西衝到京城搬救兵。
武震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露出一個憨笑,「我劫了一支鏢。」
苗紫陌哈的一笑,「是嗎?一點都不奇怪,你家九代的山賊,你要是不出門搶劫,我才要笑你。」
他們一個是王爺之子,一個是九代草寇,卻同讓一代怪俠天機布衣收為傳人,他入門早,因此年紀雖輕,卻是師兄。
武震苦惱的說:「壞就壞在那支鏢劫錯了,」
就算是山賊也講道理,非貪官污吏不劫,非為富不仁不搶。
「劫錯了?我以為你要下手之前都會先做功課的。」苗紫陌笑著說:「偷懶一次就出錯了嗎?」
他知道武家在臨江據山為下,專搶不義之人,為了怕禍及無辜,所以祖訓是出手之前都要先加以詳查,而武霞搶劫得手的財物絕對是一半助人,一半留著山寨花用,大部分的人還因此稱他一聲義賊呢。
「我沒偷懶。」武霞氣呼呼的說,「我查得清清楚楚,那支鏢護的是曲楚雄那大貪官送上京要巴結朱太師的財寶。」
「既然查清楚了,怎麼會出錯?」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嘛!」武震一副煩惱的模樣,「東方鏢局護的應該是曲楚雄的厚禮,結果卻變成要到山東震災的官銀。」
苗紫陌忍不住一笑,「你這笨頭,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還需要想嗎?
一定是曲楚雄知道自己樹大招風,遲早被義賊盯上,因此在運送財寶時玩弄了花樣。
「他將官銀托給鏢同運送,而官兵送的卻是他自己的禮物,你這個傻呼呼的義賊,就這麼上當了。」
這個曲楚雄還真是懂得虛實之道,難怪能將這貪官當得穩穩當當的。
武震雙掌互擊,稱讚著,「師兄,你真聰明,一猜就中,我可是想了三天才想到。」
難怪師兄是師父苦苦纏著他要收他為徒,而他卻是苦苦哀求師父收他為徒。
「既然知道弄錯了,就將東西送回去。下次要打曲楚雄的主意時,就要記得放聰明一點。」
武震苦著一張臉,「師兄,要是還得出來,我早親自送到山東去了,哪用得著到這來找你幫忙呀。」
他一挑眉,「還不出來?我不知道你花錢的速度這麼快。」
賑災用的銀兩起碼也有百萬,現在他卻說還不出來,可見得大概已經所剩無幾了。
「我一毛都沒花到!」武震煩惱的說苦,「師兄,我後來才知道這次的災銀有百來萬兩,運的不是白銀,全是大豐銀號的銀票。」
他笑道:「曲楚雄還真是聰明小心,你大概沒想到災銀居然只有一箱,而那壓了好幾車進京的官兵送的才是給朱太師的禮物吧!」
「沒錯。」武震頻頻點頭,「更慘的是,我搶到的那一箱,裡面壓根就沒有銀票,全部都是廢紙。」
一開始他還莫名其妙,但當官府公佈東方鏢局失去災銀,要依法嚴懲時,他才明白麻煩大了。
這下苗紫陌驚訝了,「全都是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