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知道為什麼武震會說他想還也還不出來了。
「更糟的還在後面。」武震哇哇叫著,「曲楚雄那個大壞蛋,居然因此把責任全都怪在鏢局上,要用嚴法處買總鏢頭和一干趟子手,還命人大肆追捕我。」
他眼中精光一閃,「姓曲的果然有兩下子。」這招借刀殺人之計好狠呀。
「師兄,這事這麼嚴重,你還有心情稱讚那個奸臣?」
「他的確有一套,也不能否認呀。」苗紫陌看著氣急敗壞的他,笑著說:「你跟東方鏢局當了替死鬼,恐怕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咦,替死鬼?」武震不解的問:「師兄,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曲楚雄吞了賑災的銀兩,讓你和鏢局去背黑鍋,這招實在太高明了。」
武震是山賊,他就算說他搶到的是一整箱廢紙,也沒人會相信。
可是苗紫陌很清楚他這個耿直的師弟,從來不會說謊。
整件事很單純,就是曲楚雄的安排而已。
於是他笑著將自己的推論告訴武震,他聽完愣愣的說:「那怎麼辦?誰會相信銀子是給姓曲的吞了?我們也證明不了是他搞鬼。」
他一時不察,不但讓自己惹了麻煩,而且還讓整個東方鏢局全賠上了,怎麼想都良心不安。
「說的沒錯。」他神秘的一笑,「我們是沒辦法證明。」
武震洩氣了,「真可恨哪!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鏢局的人被處以極刑?」
「那也不一定,如果賑災的銀兩到了山東,東方鏢局就沒有失鏢,當然就沒有責任。」
武震有點糊塗了,「可是他們明明失鏢了,被我搶了呀。」
「哎呀,他們只是假裝失鏢,用來轉移注意力,其實他們早已托人將災銀送往山東了。」
呆了一下,武震有點不明白,「托人?托誰呀?」
他笑咪咪的,把責任攬下了,「我呀。」
苗紫陌是絕對不能坐視不理,這樣有違俠義之道。
「可是那麼大筆銀兩,師兄你拿得出來嗎?」他有些半信半疑的問。
他知道師兄是個機智勇敢的人,無論發生什麼棘手的問題,他都能夠想出一個萬全的解決辦法,但那樣巨額的銀兩,他到哪裡去生出來?
「我當然拿不出來。」他微微一笑,「不過我剛好知道有個人拿得出來。」
「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曲楚雄啦。」
曲楚雄雖然聰明,但他苗紫陌也不是省油的燈,就給他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武震驚訝的喊,「他既然吞了災銀,怎麼可能願意拿出來?」
「他當然不願意,不過燕子飛想要他拿出來,他也拒絕不了呀。」
「哈,師兄這個主意妙,就讓俠盜燕子飛將他的身家偷個精光,給他一個大驚喜。」他高興的大笑著。
他們師兄弟兩個是俠盜與義賊,都因為劫富濟貧的仁心俠義,而得到了百姓的愛載和官府的痛恨。
唯一不同的是,人人皆知他義賊武震據山為王,而俠盜燕子飛的身份是定南王爺的二公子,這可就是個天大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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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妃柳湘和她的獨生女苗揚虹,在賞菊盛開的花園裡對奕,一直到一臉憂心忡忡的定南王苗雲打斷她們。
柳湘非常驚訝,她睜大眼睛看著相公,似乎不敢相信他剛剛說的是真的。
「王爺,我恐怕是聽錯了吧?你剛剛說,給紫陌訂了一門親?」
「王妃,我剛剛的確是這麼說的,唉!」他一副愁眉苦惱的模樣。
定南王靠著祖先的庇護蔭襲王位,但除了一張好看臉皮之外,其實他怕事膽小,是出了名的好好王爺。
「但是紫陌已經有了未婚妻呀。」柳湘帶著指責的口吻說:「王爺,難道你糊塗啦?」
她身懷六甲之時,就跟同時有孕的姊妹淘蘇如為腹中的胎兒指腹為婚,沒想到她卻生出了雙生子。
她一時也不知道這媳婦該給哥哥還是弟弟,對了八字之後,紫陌與段家小姐相配,於是這門親事就訂了。
「我知道,可是朱太師幫我們作這個媒,我哪裡拒絕得了呀。」苗雲無奈的說。
「但朱太師明知到咱們跟段將軍是兒女親家呀。」
朱太師因為深得皇上信賴,所以把持朝政,專橫跋扈、權傾朝野,私底下官員見他都還要呼為千歲,沒有人敢得罪他。
「妳說朱太師會在乎這個嗎?唉!段將軍剛剛把我拉到他府裡去,說了一堆話,堅持不讓我們退婚,浣玉也等這麼多年,真要退婚,恐怕是要逼她去死了。」
柳湘驚呼道:「這怎麼可以?王爺,那該怎麼辦?」
「爹爹,」苗揚虹輕輕的開口,「對方是誰家的女兒?」
她是個溫文美貌的年輕姑娘,一看就知道非常知書達禮,是出身大戶人家的貴千金。
「是臨江節度使曲楚雄的千金。」
真不知道為什麼太師突然作這個媒,這叫他要怎麼跟親家交代呀?
最近朱太師非常熱中幫大官們適婚的兒女作媒,也不知道他用什麼當標準,這個鴛鴦譜點得大家雞飛狗跳。
還好長子驚綠將來是要繼承王位,婚事得經由皇上決定,不然一定也遭殃。
「王爺,這個曲大人……」柳湘壓低聲音說:「是個大貪官呀,咱們真的要跟他扯上關係嗎?」
「難道朱太師就是好人嗎?我們要是拒絕,恐怕大禍臨頭,難道陳尚書一家三十餘口的遭遇,妳沒聽見嗎?」
陳尚書上奏彈劾朱太師二十條大罪狀,每一條都足以讓他死一次,沒想到奏折送不到皇上手裡,陳尚書反而先被安了一個謀逆的大罪,全家一起陪葬。
這下還有誰敢去動他朱千歲?
柳湘一臉煩惱的說:「這該怎麼辦?我怎麼跟蘇如交代呀?」
段浣玉是個柔弱的老、呃……好姑娘啦,對紫陌也是一往情深,滿心等著大婚的日子到來,這下突然變故,叫她怎麼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