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芝轉過頭時,只見朱昊赤優雅的甩竿,拋得老遠,她不禁撫掌發出讚歎。「哇,原來釣魚是這樣釣呀。」
「少見多怪,去去去,別來妨礙我,你嗓門那麼大,魚兒都給你嚇跑了。」朱昊赤忍不住吐槽,坐在岸邊石頭上,靜靜等待魚兒上鉤。
風輕輕吹著,水面平靜,半刻鐘過去——
「怎麼那麼久?」金銀芝打了個小呵欠。
「釣魚是要有耐心的。」午後的清風徐徐,吹送著淡雅的蘭花馨香,安撫著他躁鬱的心,這附近沒有花種,哪來的香味?他偏過頭,對上坐在身旁的她,只見她輕搖袖楊涼,額際沁著香汗,微熱使她粉嫩的臉蛋泛著醉人的酡紅,還有那輕啟的紅艷絳唇…….
「你身上好像沒這特質。」損人不帶髒字。
「你不開尊口沒人當你是啞巴。」朱昊赤沒好氣的回她。
「欽,那個浮石動了。」金銀芝興奮的拍了拍他肩頭,儼然忘了男女有別。
朱昊赤如受電殛,感覺肩上一股柔柔軟軟的冰涼觸感穿透衣裳直達百骸,瞬間通體舒暢,體內的煩悶平息了,一抹淡雅清香溜入他的鼻腔,讓他心神蕩漾,腦袋登時停擺,只能呆呆的望著她柔美的女性曲線,特別是包裹在合身繡花錦衣下那隆起的胸前……看不出她挺有料的。
「真的釣到了。」金銀芝望見掙扎中的大魚躍出水面,銀光燦亮的魚鱗在艷陽下閃爍,就像是會發光的銀子勾攝住她心魂,她激動得越俎代庖主動拉起他手中的釣竿。
朱昊赤倒抽口氣,意識到她突然貼近的馥香身子,他臂上的肌肉僵硬如石,望著她因雀躍而嫣紅的嬌顏,她灼熱的呼吸拂過他臉頰,像似誘惑的媚香,勾撩著他所有感官以及相觸的肌膚,點燃了火苗,他感覺全身發燒,比剛剛更熱的一團火球在下腹悶燒,炙熱得比這夏日艷陽還猛烈,焚燒著他全身,他感覺連耳朵都在冒煙了。
早在十五歲他就和當時尚未登基的太子一起偷溜出宮開了葷,之後駕輕就熟,如魚得水的享受眾美女的擁簇,他當然知道他這時的反應叫慾火焚身。
深呼吸忍住下腹那滾燙如熔岩噴發的熱流,他清清喉嚨,粗啞的低語,「你、你別靠我那麼近。」
很顯然地,他虛弱的抗議聲沒聽入她耳中,她情緒高亢的幾乎把釣竿搶過。「你還在發什麼楞,趕快拉呀,要不然魚兒可是會跑了。」全然忘了男女的分際,此刻眼中只有那閃爍著銀光的魚兒。
魚兒跑了!
被她的音量在耳邊大吼一聲,朱昊赤回過神,這才驚覺原來魚兒上了鉤,連忙使勁的跟魚兒搏鬥,施展技巧的徐緩收竿,偏偏一旁鼓噪的她老是不自覺緊靠過來,柔軟身軀隔著單薄的衣服在他發燙的手臂上不經意的磨蹭,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啪的一聲,魚線斷了,魚兒真的跑了。
惋惜浮在金銀芝的彎月眉梢,她瞪著跳回水中的大魚,「真可惜。」她偏過頭睨視手裡拿著斷線釣竿,一臉錯愕的他,「你到底行不行?」這才驚覺她居然整個人幾乎掛在他身上。
一抹羞澀的紅潮旋即在兩頰暈開,她驚慌得有如被炭火燙到似的趕緊跳開,女性的矜持讓她無法開口說抱歉。她是「不小心」送上去讓他吃了豆腐,吃虧的是她耶,為何她要道歉?
「你知道這句話是對男人尊嚴的一大挑戰嗎?」幽邃眸子變得更加深沉,緊鎖著她白裡透紅的動人容顏,沙啞的嗓音掩不去血脈債張的慾望。
金銀芝第一次有種想逃的衝動,在他灼熱的視線下她感到動彈不得,她沒有勇氣抬頭看他,卻仍感受到那比太陽還灼人的眸光熨燙著她全身肌膚,她感覺整張臉發燙到可以煮開水了。
「怎麼?舌頭被貓咬掉了?」從初次見面屢屢在她牙尖嘴利下討不了便宜的朱昊赤第一次佔了上風,嘴角彎起狡猾的弧度,他不懷好意的貼近她,溫熱的呼吸刻意的吹拂著她羞紅的臉蛋。
「你,你別靠我那麼近。」結巴的把他剛剛的話送還給他,連斂財都面不改色的金銀芝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驚惶失措。「快釣你的魚啦。」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跳離他身邊。
朱昊赤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粉嫩的嬌顏,意味深沉的沙啞呢喃,「我正在釣。」他看上她這條美人魚了!
夏蟬高唱著知了知了,午後輕柔的夏風裡蘊著無限春意,引得坐在樹下的上官弘毅略抬起頭望了他們一眼,他唇角微勾起一抹深意,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夏日無事多自在,庸人莫多事。
第三章
半晌之後,活蹦亂跳的大魚上鉤了。
「還真的釣到了。」金銀芝驚喜的看著他把大魚放進籐簍裡,在艷陽照射下銀白的魚鱗閃爍著誘人銀光,要是整尾魚都是銀子做的那該有多好。
「這沒什麼。」朱昊赤漫不經心的說著,看她一臉崇拜的表情,不自覺驕傲得鼻孔朝天,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
若是小魚,朱昊赤便把魚放回水裡,金銀芝蹲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遠遠望著,這次她有謹守古老的戒律「男女有別」。
說實話這男人長得還不差。
燦亮的艷陽下,他粗獷的五官線條硬邦邦的一點也不柔和,側臉的輪廓勾勒出濃厚的陽剛味,全身上下全然沒有一點南方男子斯文爾雅的氣質。
這高大的男人,是她打從出生以來所見識過的男子中氣勢最剽悍剛猛,渾身流露出狂野的霸氣,無形中還散發出尊貴的氣息,可能他出身不俗,是王公貴族也不一定,對於看人她向來跟看銀子一樣准。
等待魚兒上鉤的漫長時間裡,金銀芝忍不住單手撐起下顎,細細端詳著這位應該是北方人的朱昊赤,黑實濃密的粗眉下羈斜入雲鬢,冷硬深沉的黑眸深不見底,此刻專注的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