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惑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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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可是我的碩士班才剛申請到……」週末被召回大宅吃飯,她握著銀調羹,說著說著,心頭又是一擰。

  「你八月底就該去報到,可是你還在這裡,不是嗎?」她母親微笑寵溺的說:「靜心,不想念就別去了,沒關係,回家裡來也好。嗯?」

  她本來就沒有很想念碩士班,原先是為了日本男人才去申請的,也很順利的通過了,沒想到她跟日本男人分道揚鑣,好聚不好散,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現在想起來,日本男人以及前幾個月在倫敦的日子,就像是上一輩子的記憶,她彷彿是另一個人似的,為了一個男人拋棄自尊與自我,心心唸唸只想要他的認同與讚美。

  然後,在她的一片癡心被重重粉碎之際,她……做出了最荒唐的舉動。

  好可怕。

  不過,說實話,那一夜根本沒那麼可怕。

  陌生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勾誘出她最深層的慾望,溫柔卻堅持的一次次侵入她,讓她顫抖、呻吟,甚至輕泣、尖叫。

  在他溫暖而堅硬的懷中,她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是誰,日本男人是誰,她什麼都忘記了,只剩下鮮活的感官不斷的被挑起,不斷的被滿足,又不斷的被需索。

  她從來都不知道,可以與另一個人那麼親密,那麼相屬……

  她記得那修長的手指怎麼挑逗她,讓她迷亂,他親吻著她的薄唇,始終帶著一抹笑意,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不過,她耳邊一直有他紊亂的喘息,甚至是低吼,讓她第一次發現,男人的聲音可以那麼性感。

  她也清楚認知到,意亂情迷的不只是初嘗雲雨的她。

  是的,那天是她的初夜。

  天啊!每次她想到這裡,就忍不住挫敗的呻吟起來。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把童貞交出去,而且,對方還毫無所知!

  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那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趁他睡著之際,抽走沾染點點血跡的被單,迅速換好衣服,用飯店的電話打給管家,請她安排人來接她。

  然後,她隨便收拾一下,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她害怕繼續待在倫敦市,怕熟悉的一切不斷提醒自己曾經多麼可笑,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做出那麼多蠢事。

  她也不敢留在劍橋,荒唐的一夜記憶歷歷在目,如果再遇到那個男人,她怕自己會尷尬羞慚到立刻跳進有垂楊點點的康河。

  所以她回到了台灣,一待就是三個月。

  「怎麼樣?畫廊年底要開幕,你回來幫忙吧!」

  邵家雖然是以房地產起家,不過她母親主持的兩個基金會卻都跟藝術有關,甚至一直有計劃要開畫廊。

  現在邵靜心大學也畢業了,母親索性開口要求,「你先回來做做看,不喜歡再回去唸書,好不好?」

  反正暫時也不想住倫敦了,需要一點改變,她考慮幾秒鐘,於脆答應。

  「好吧!」

  其實邵太太還有一個私心打算,沒有說出來。

  這個女兒已經在國外住了好多年,之前年紀小,一直沒聽說有男朋友,而這兩年好不容易有喜歡的對象,卻是個不怎麼樣的男人。

  他們做父母的一直按兵不動,知道幼稚的迷戀終究會過去。

  不過再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又遇上更糟的對象,甚至在天高皇帝遠的英國搞出什麼事情來。

  為了未來著想,還是把她拘回身邊比較安全,至少……可以就近幫她安排。

  安排什麼?當然是安排對象啊!邵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怎麼可以隨便?

  邵靜心當然不知道坐在餐桌那頭,一面喝湯一面露出溫柔微笑的母親,心裡正在打什麼算盤,她自己的煩惱已經夠多了,無暇注意其他。

  她最大的煩惱,跟男人有關。

  當然不是日本男人。

  而是那個陌生男子。

  如果她可以把那一夜忘得乾乾淨淨該有多好?然而,事實是,她根本忘不掉。

  誰能輕易忘掉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那個讓自己蛻變成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女人,而不再是女孩的那個人?

  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他是誰。

  如果真的想知道,她可以問桑德斯先生,當天宴會客人的名單裡,誰是那個英俊的年輕東方男子。

  可是她不敢,就像她不敢回想一樣。

  不敢歸不敢,腦中卻好像被烙印一般,她在鏡中看見自己的唇,會想到曾經被怎樣熱烈的吮吻過。洗澡時,水流滑過玉白的身軀,她也會顫抖的想起,一雙帶著薄繭的略粗大手,是怎樣撫過她的全身。

  夜裡她數度輾轉難眠,被激情的回憶弄得失眠,她甚至感覺到薄薄睡衣底下,嬌挺的蓓蕾偷偷繃緊,就像在等待那修長的手指逗弄,與濕熱唇舌的包圍寵愛……

  「啊——」邵靜心氣息紊亂的把燒紅的臉蛋埋進枕頭,挫敗的呻吟。

  她已識情慾,再也回不到單純的自己。

  最糟糕的是,她該死的想念那個男人,和他溫柔又輕狂的對待!

  *** *** ***

  邵靜心重新回到劍橋,已經是好久以後,現在是英國的仲秋時分。

  管家忙著在倫敦市區內的房子裡打包,為她搬回台灣作準備,她待在那兒礙事,索性說要回劍橋的公寓整理東西。

  其實劍橋的住處,管家早就派人來收拾過廠,除了極簡單的一些日用必需品和一堆不好搬運的大幅畫作之外,已經沒有太多她私人的東西。

  她回來這兒,主要是想整理一下那些堆在畫室的習作,準備寄回台灣。

  睽違數月,一疊疊的作品都已經蒙塵。

  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很有天分,只是從小的優渥環境讓她有足夠的品味監賞。

  監賞是一回事,動手畫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只—次慶幸自己不需要靠這個謀生。

  只是,在揮灑色彩之際,她感覺自由而快樂,僅僅如此。

  迷戀一個不值得的人,那樣的心態已經成過去,翻看那些自以為在戀愛的心情中所畫的作品,邵靜心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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