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辦不到不愛他。」管昕靈指出一個事實。她知道妹妹是個死心眼的人,曾經用心去愛了,卻傷痕纍纍,像株含羞草,禁不起玩弄。
「是啊!愛一個人好難、忘一個人更難。」
「既然這樣,就不要忘啊!」
「如果不忘,我要怎麼過未來的日子。」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過了,原以為死可以一了百了,但到現在她才發覺,死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痛苦的開始。
「未來的日子很簡單,只要你勇於面對。昕蕙,怎麼樣,要不要面對?」
「我可以嗎?」哪裡可以不必痛苦?既然痛苦無法減少,那麼記憶可以強迫除去嗎?
「當然可以,你先說要不要聽我的?」
見她點頭之後,管昕靈才繼續說道:「好,首先要恢復你自己的本性。」
「本性?」
「對啊!我記得你小學一年級的老師在成績單上的評語,說你好動、愛說話,愛說謊,愛破壞公物,但是也很愛漂亮……」
「你要我變成那樣的人?」管昕蕙忍不住打岔。
「不是變,是回復本性。」見勸說完成,她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她……
*** *** ***
雷震威邊疾步行走,邊交代著事項給身旁的秘書。推開董事長室的大門,赫然發現裡頭空蕩無人,他轉過頭看秘書,「不是有人預約見面嗎?人呢?」
「咦?」秘書立刻翻開行事歷,沒錯,是今天啊!現在的時間也沒錯。
「明明就是……」
秘書還在喃喃自語,身後就出現了一道女聲——
「請問你是雷副總嗎?」
「昕蕙?」雷震戚驚道,他忙趕上前去扳住她的肩,確定她的存在。
「昕蕙?她是我妹妹。」她伸出手,「我是管昕靈,管建成的大女兒。」
「你是大小姐?」公司裡的人都稱管昕蕙為二小姐,管昕靈為大小姐,雖然管建成已死,但管氏內部人員還是不改對管氏一家人的稱呼。
「是啊,怎麼了?」她一雙明眸看著眼前的兩人,他們顯然把她當成怪物了。
「好像……」秘書自言自語起來,看著雷震遠,他好像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好像什麼啊?」她的雙眼因為好奇而發亮起來,疑惑地看著兩人,等著他們給她一個答案。
「好像二小姐。」若不是管昕蕙的死亡已被證實,他們便要錯認這對姐妹。
「我們都是同個工廠出品的,當然相像羅!」管昕靈得意地笑了,「對啦,我離開太多年了,家都不會走了,好在大家都知道管氏企業怎麼走,我才找來的,你們誰有空可以帶我回家?」
雷震威和秘書對看一眼,看來大小姐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已經死了。
他們的眼神在推拒,誰來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
「怎麼了?」
「這……」
「幹嘛吞吞吐吐的?說啊!」她的落落大方與兩個男人的推諉形成明顯對比。
「大小姐,這個董事長他……二小姐她……」秘書支支吾吾地,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爸爸死了、妹妹也死了。」管昕靈的雙瞳突然黯了下來,臉色也跟著暗淡無光。
「大小姐知道?」他們終於鬆了口氣。
「我看到報紙了。」
許是太久沒有見面,大小姐也沒有和父親、妹妹一起住,所以感情並沒有那麼深厚,是以知道他們死了,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兩個男人私下這樣猜測。
「原來是這樣!」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們誰帶我回家一趟?」
「我送你回去。」雷震威說,秘書當然不會有意見。
「也好,我想問問有關管氏……」
「邊走邊談,請。」雷震威十足地紳士。
兩人搭下了電梯。他們都沒有去細想,何以一個不曾來過管氏的人,在沒有人的帶領之下,會知道電梯以及董事長室在哪裡。
*** *** ***
「大小姐,這是公司這次參展的行程表,你看看有什麼地方要修正的?」
「震威,不是告訴你好幾遍了嗎?不要叫我大小姐,叫我昕靈就可以了。」管昕靈由文件中抬起頭來,接過了雷震威手中的行程表。
「我一時還改不過來。」他笑著,注意到她的右頰下方有顆小痣。怎麼雙胞胎痣也會長在同一個地方嗎?他問著自己,但沒有答案。
「真是服了你的拘謹。」她沒注意到他的專注,逕自看著行程表上的內容,半晌,她才問道:「展覽會後,主辦單位要辦個宴會,那天不是剛好是中秋節嗎?」
「是啊!每年都這樣的。」雷震威拉回自己的視線,方纔他是逾距了。
「這麼說,所有航空界的菁英都會去羅?」
「對,不管是不是菁英都會參加。」他解釋著。
「章翌也會去?」管昕靈問他,心中只想知道他。
雷震威突然面色凝重,他忘記了章翌這麼重要的來賓,主辦單位一定會邀請他來的,雖然現在環亞的好名聲已有下降的趨勢。
「是不是?」
「昕靈,你對他有興趣?」
「當然有興趣,你想想,能和我們安翔並稱空中雙傑的航空公司的負責人,一定非比尋常,我倒要會他一會。」
「可你忘了他是害昕蕙死掉的人啊!你難道不怪他?」他對管昕蕙的情感讓他壓根兒不能原諒間接殺人的章翌。
「公歸公、私歸私,這點我分得很清楚。」管昕靈自信滿滿的告訴他,她不會因為私事而壞了公事。
「是嗎?」這點他就不確定了,因為昕蕙也是在章翌的欺騙之下,死心塌地的愛著他,難保這同一個工廠出品的姐姐不會與妹妹愛上同一個男人。
「當然,你不也說了,他似乎對昕蕙的死深感歉疚,他悔悟了,不是嗎?」
「誰知道他是不是裝模作樣!」面對情敵,雷震威自然沒有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