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昕蕙會和環亞有所牽扯,一定是環亞對昕蕙下足了功夫,昕蕙有危險了。
他像放心不下的父親,癡等著女兒回來,要把所有警告的話、這一生所有的得意交給她,可這班幕僚卻阻止他,這教他如何平靜得下來?
「董事長,把公司交給雷副總,有他在,您大可以放心。」
「可他畢竟是外人啊!」他遲疑著。對雷震威他是放心的,可再親也沒有自己的骨肉親啊!
「讓二小姐和雷副總結婚,他就是您的半子了,您還怕他掏空公司嗎?」
幕僚們的話讓管建成深思了起來,終於他也承認了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好吧,你們讓震威來見我,我有話向他交代。」
「是。」
眾人退了出去,管建成仍面對著一大片白色的牆壁,自歎道:「昕蕙,爸爸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 *** ***
那天之後,管昕蕙又好幾天不見章翌,她不知道他做什麼打算;或者那天他對她的表白只是一場夢。
管昕蕙情難自禁的撫上自己的唇,可這個地方的溫熱氣息是那麼真實、記憶猶新。
章翌對她究竟懷著什麼樣的情愫?
她好想知道,可透過他對她的舉止來看,卻沒一個答案。
比來時更加迷惘的她,對自己的心意卻愈來愈清楚了。
他出現的時候,她緊張得心像快要跳出來般,她想清楚後才知道,那是面對自己心儀的人時慌亂的表現。
章翌說話的時候,威風的氣勢讓她覺得呼吸困難,並感到壓迫,那就是在意他的種種反射動作。
最令管昕蕙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章翌吻著她的時候,一股前所末有的暈眩讓她弄不清楚四面八方,只知道隨著他,她整個人就會轉個不停,卻又不願停止這樣美好的旋轉。
這大概就是愛了吧?她想。
可他呢?他愛她嗎?這或許是她永遠都想不透的問題吧?
不可否認的,他喜歡對她做些親密的小動作,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些微的舉動,是不足以稱之為愛情的。
章翌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了什麼要向她求婚?
若說是為了爸爸的財產,也不太可能,因為他的財富並不亞於父親。
為了她的美貌?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知道自己並不艷麗,面貌雖端正清秀,但充其量只有中上之姿。在他身邊環繞的美女多不勝數,他為何要挑上她?
想著想著,真正的答案卻離她愈來愈遠。
「管小姐,你在嗎?」門外傳來服務生的聲音,拉回了管昕蕙的思緒。
「有什麼事嗎?」她拉開門,有禮的問道。
「這是指名給你的傳真。」
「哦,謝謝。」管昕蕙接過,立刻把門合上。
她盯著手裡的傳真紙,臉色霎時蒼白,恍若靈魂出竅般的失神,紙張緩緩飄下。
父病危,速回!
她的心在一瞬間墜落,充斥著痛苦、錯愕,然而就是無法聯想到,此事與自己的錯下決定有關。
她要回台灣。
管昕蕙回過神,快速地整理著行李,一切都等她回到台灣,看過父親再說……
*** *** ***
管昕蕙在飯店門外巧遇章翌,章翌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後,決定和她一起離開。
他的理由是:她家裡有事,他不能袖手旁觀,儘管她還沒答應他的求婚,還只是他的員工。
管昕蕙沒有拒絕,她答應了,內心更為他的貼心舉止感動不已。
他對她真的很好,這點是毋需置疑的。
之後,章翌跟著她一同登機。
在飛機上,他握著她的手,向她傳達他的心意。「別擔心,你父親會沒事的。」
「嗯。」她點頭,手掌心傳來他的體溫,也溫暖了她的心。
就快要下飛機了,他會和她一道回去嗎?她正遲疑著該問不該問。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章翌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中凝著無限深情,「我陪你一起回去,還是我們直接去醫院看他?」
「我不知道爸爸住哪間醫院。」管昕蕙搖搖頭,神色黯然,「太突然了,看了那份傳真,我什麼都沒有想到。」
「不要緊,等下了飛機,你再打電話問問,嗯?」
「好。」管昕蕙迎上他深情的眼神,「章翌,多虧有你,否則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只是旁觀者,當然比較清楚。所謂心慌則亂,你就不要想大多了。記住,一切有我。」
再沒有比這更惑人的甜言蜜語了。她的一切悲苦都由他來承受,她的喜樂和他一同分享,兩人像生命共同體的話語如此輕易地脫口而出,對他,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管昕蕙本想強忍著心中的感動,但淚水洩露了一切。
「你想哭嗎?」再一次地,章翌證明了兩人心有靈犀。
她愕然地看著他。
「糟了,飛機要淹大水了。如果飛機改用水來當燃料,你說這是不是個好主意?」章翌突地問道。
「這、這怎麼可能?」她還聽不懂。
「環亞有愛哭的你加入,倒是可以試試這個實驗。」他逗她,說她是個愛哭鬼。
她被他逗笑了,旅程不再憂傷難捱……
*** *** ***
管氏企業總公司此時擠滿了人,他們全都是為了討回公道而來。
有人準備雞蛋、冥紙。有人準備了白布條,甚至還有人把管氏企業的股票貼滿牆壁,抗議管氏企業的股票暴跌,侵吞了股東的血汗錢。
請來的警察正和抗議民眾對峙,準備強制驅離。
但民眾哪裡願意走呢?
管氏本來在發生機師出走的消息後,股價就已經慘跌了;再加上管氏負責人重病,不出面給他們一個交代,造成股東信心終於崩潰,紛紛來到管氏總公司,要討回公道,事情沒得到解決之前,沒有人願意離開。
「叫管建成出來、叫可以作主的人出來……」叫囂聲充斥著整個空間,本來百來坪大的辦公室深鎖,可被抗議的民眾蓄意破壞,最後全都進入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