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轉移話題提醒將要入夜,她佯裝趕路的轉身就走。
在野外露營二天,關大少爺雖然嘴裡老是怨聲載道,不過他有所進步,什麼事情都會動手幫忙,也不至於侵犯穩私,但他對她造成的壓力卻日漸嚴重。
關均展不會傷害她,這一點安部瞳葳很明白,但隱約之中她被改變了,至於哪兒不同,她又說不上來,或者只是自己太多疑了?
「不舒服就休息,要不然讓我替你背行李。」對子她,關均展總是放心不下,卻又懊惱關心不能太明顯。
思及兩人十指交握的情形,手上殘留的觸感擴大安部瞳葳的慌亂,「不用,我很好。」
見她回答得急,很明顯在逃避什麼,關均展不好點破,只能懶懶回應,「喔,那什麼時候能休息?再走下去,我的腿會廢掉。」
她潤了潤喉嚨,困難說道:「大概再走兩個小時就有村落了。」
「真的?有旅店嗎?還是可以借宿?」
「記得有旅店。」安部瞳葳心想,避開他就沒事了吧?
「好耶!」關均展表面興高采烈,卻在心裡暗叫不妙。小葳發狠要磨練他,為什麼會改變生意選擇在村莊落腳?難不成又不想與他相處?
在前往村落的途中,經過印地安墳墓群,印地安人在峭壁上鑿洞,再把死者葬入其中,陰風陣陣?還不至於。
「小葳別丟不我不管。」關均展大驚小怪的想藉此打破沉默,至少被揍一下也好。
「安靜,別對死者不敬。」她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
「是。」雖然有得到回應,但他知曉兩人的距離又被拉開了。
關均展跟在後頭,沮喪猛抓頭髮。
不能被打敗,慢慢來,總有一天小葳會接受他的真心的。他不停為自己打氣。
在秘魯觀光業興盛後,村落生活環境大有改善,他們此次投宿的旅店老闆是外來客,愛上印第安女孩從此留下來定居,羅曼蒂克的愛情故事留住關均展的腳步,他不急著回房休息,成了好聽眾與老闆暢談。
老闆慷慨請客,「喝一杯ChiCha。是玉蜀黍發酵釀製的啤酒。」
「謝謝。」關均展一口乾盡,太過隨興的忘了要假裝,黑亮雙眼趕緊瞄呀瞄。幸好,小葳關在客房裡休息。
兩人暢談一會,熱情女人們進入旅店,一個叫可可,另一個叫貝麗兒,非常巧合,大家兜了一圈又碰上了。
「嗨!我們又見面了。」可可飛撲向關均展。
「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難過好久呢。」貝麗兒也向前糾纏,踮起腳尖就想獻吻,重獲大好機會,絕不能放人。
關均展表現得非常靦腆,以笑容擋掉猛烈攻勢,再施語言不通的法子,藉此隔開與嬈妖女郎的距離,很不幸多事的老闆充當翻譯,洩漏他的西班牙文說得很流利,好死不死,她們剛好也懂得西班牙語言。
「看不出來你也會害臊。」
貝麗兒狐媚一笑,挽著關均展的臂膀,整個人軟弱無骨往他身上貼,「是啊,真意外呢,你看起來就像情場老手。」
「我只是愛趕流行。」他笑答。
「是嗎?」她們笑得花枝亂顫,壓根不相信。
關均展巴不得能馬上易容成大豬頭,嚇退眼前兩隻妖怪,敷衍幾句就說道:「抱歉,我的行程緊湊,該回去休息了。」
「別這樣嘛,再多聊一回,你到底是不是自戀化妝品的代言人?」
「當然不是,在你們眼裡東方人看起來都很像。」關均展打死也不肯承認。唉,若不是為了小葳,他才不想以真面目旅行。
金髮美女觀念很開放,雙方僅是第二次見面,卻彷彿是認識一輩子那麼久,不只是談話親密,動作舉止撩人的不停住暗示,多了她們兩人,純樸旅店活像帶著色情蛇夜店。
他要吐血了!就在關均展不堪騷擾,正想把兩隻八爪章魚轟走時,忽然瞥見她們悄悄傳遞狡黠眼神,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仍難逃千面人細微的觀察力。嘖,美人計的背後不單純,這一切並非單純巧遇。
「跟我同行?」關均展佯裝頗有興趣,又帶點為難。
「好嘛,你就答應,難得我們……」
意外的,安部瞳葳迅如黑色旋風出現,她到櫃檯搶劫似的要杯飲料就又轉身回房,僅是短短幾秒,她散發出懾人寒意凍結原有的熱絡氣氛。
旅店的隔音設備很差,女孩們的嬌嗲、關均展的笑聲,擾得她好不容易平靜的隋緒又失控,這一次不是發火,而是胃部湧起大量酸意,最後她承受不了,衝出去竟想……搶人……
幸而,她還沉得住氣沒做出驚人行為,當房門關上,她手上的杯子滑落,雖即時的接住杯子,但潑出的飲料仍弄濕了衣服。
她在想什麼啊?安部瞳葳癱坐在地上,面容滿是無法置信,再遲鈍、再愚蠢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反應是吃醋。
不會、不會的,她很快的推翻荒謬結論,然而翻湧的醋意又再次興起,抗拒、承認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在心裡反覆拉扯。
不堪煎熬,她索性衝進浴室裡讓大量水流沖走混亂思緒。
冷靜些微,安部瞳葳褪去濕透衣服,身上布條提醒著她現在是個男人,盤踞在腿部的醜陋疤痕警惕她要有自知之明,性格陰冷深沉,有誰會愛?尤其千面是眾人中最注意美貌的。
思及此,她心如絞痛,不斷說服自己,趁著感情種子才萌芽,徹底拔除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不要落得關均展對她心存疙瘩的下場……嚇!
原來還有比見到施暴惡鬼還可怕的事,只是假想關均展那雙黑亮眼眸帶著防備,她的呼吸已窒礙難受。
情愫只是剛開始嗎?安部瞳葳猛搖頭阻斷混亂思緒。快走,必須離得遠遠的直到能以平常心面對他為止。
安部瞳葳動作飛快的留下紙條擱在桌上,背著行李悄悄離開。
遠離村落,她不知該何去何從,心迷路了,連帶失去判斷方向的能力,手中、記憶中的地圖沒能幫得上忙,完全茫然不知,只能憑著本能的反應向前行,更沒察覺身後還有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