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日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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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以他對項陽的瞭解,要他為一件寶物,而答應娶一個不是他屬意、且不見得會欣賞的女子為妻,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你不覺得我老大不小了,是該結婚生子了嗎?」項陽訕訕一笑,口中道出的疑問句,似乎另有隱喻。

  不知怎麼,他敏銳腦中閃過的卻是樂上弦的身影,那樣有趣的女子,就算相處一輩子,也不會覺得無聊或厭倦吧!

  「除非日頭打西方出來,否則你是不會娶紀雒德的孫女!」樊 嗤哼了聲,語氣極為肯定。

  項陽要什麼女子沒有?!

  所以,打死他也不相信,項陽真會如紀家之約,去娶那傀儡女子。

  「這可難說嘍!」信步走回書桌旁,項陽在皮椅坐下,他嘴角的笑意絲毫未斂,看著樊 不認同的臉色,他倒是一派輕鬆悠閒,彷彿事不關己。

  時間分秒的經過,兩人互相對望,直到岑寂的空氣中傳來樊 沉沉的歎息聲。

  「她長得很美嗎?」樊 倏地問道。

  項陽若真想娶紀家小姐,那依他所想的惟一理由,可能是對方長得美若天仙,抑或是擁有傾國傾城之貌吧!

  項陽看著他,聳肩一笑,不給隻字片語。

  樊 一向厭惡極了項陽那得意的笑紋,他欲開口再追問,卻被推門走入室內的魯誡給打斷了。「主人。」顧不及一旁的樊 ,他直接走到項陽身旁,交頭耳語。

  樊 挑起一眉看向主僕二人。

  隨著魯誡每道出一句話,項陽的眉結不自覺的攏緊,直到魯誡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嘴角的笑紋已完全消失。

  「怎麼了?」樊 投來好奇眸光,什麼事能讓向來鎮靜的項陽臉色驟變。

  「醫院那邊傳回消息,樂芮過世了。」項陽的眸光出奇的暗沉。

  一思及樂芮的逝世可能與他脫不了干係,他竟有些心慌。

  而思及了樂上弦可能因此而心傷難過,他的心就莫名的揪緊,恨不得能馬上在她身旁摟著她、安慰她。

  「這麼說,解開兩件寶物秘密的線索斷了。」歎出一口氣,樊 看著項陽,濃眉也跟著鎖緊。

  「魯誡,準備好車輛,我要去趟樂家。」項陽邊走邊交代,煩躁地耙梳過一頭短髮,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

  他要見她、他必須見她,而且是馬上!

  *** *** ***

  當樂上弦出現在竹籬矮牆前的柳樹下,睜著一對哭得紅腫的眼兒站在他面前時,項陽無法否認心中有著濃濃的歉意。

  雖然樂芮的死並非他直接加害,但也與他脫不了干係,都是因他出現在樂家,才導致一切衝突發生,而使身體本就急遽轉壞的樂芮舊疾復發、與世長辭。

  「你來做什麼?」貓哭耗子的傢伙。哭紅的眼兒含著濃濃恨意,樂上弦瞪著數步外,快速朝屋子走來的項陽。

  對於爺爺的死,她心裡充斥著愧疚。

  爺爺是她害死的,若不是她不懂事的出言頂撞,爺爺也不會因氣憤過度而吐血住院,使得近年來漸形虛弱的身體,一病不起。

  不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要歸咎於眼前的男子!

  若不是他的出現、若不是他設計了她去偷畫、若不是他害她將偷畫的事說溜了嘴,今日躺在病床上的就不會是爺爺冰寒的屍體。

  她恨死他了!

  是因為他,才讓她失去了至親的爺爺!

  「樂樂。」項陽直喚樂上弦的小名,大步走向她。

  他明瞭此時不管他說任何話,她都可能聽不下去,但仍極不喜歡由她那對水韻眸中所看見的恨意,他不喜歡她因此事而恨他。

  畢竟他是那麼的喜歡她,甚至在乎她、愛她!

  「樂樂。」又喚了一聲,項陽的身影已然貼近。

  「你還我一個爺爺!」她哭喊著,顧不得背上未痊癒的傷,先是抬腿掃出一旋踢,而後掄起拳頭直攻項陽胸口。

  沒退縮、沒揮拳抵擋,項陽硬是吃下了那一腳,壯挺的身軀因旋踢落下的重重力道,而被逼退了兩步。

  「主人。」魯誡見狀,欲上前抵開樂上弦緊接著會落於項陽胸口的拳頭。

  「退下。」項陽回首,凝眸一瞪,魯誡只好依言退了數步。

  站定身軀,項陽並無閃身,如預期緊接著那拳頭也應聲落於他堅硬的胸膛,結實的左臂上一道細長傷痕因這拳頭的力道,重新淌出了血珠,血漬很快滲出灰色襯衫,濡染出一片紅暈。

  看著血漬,樂上弦怔愣住,她想起了那傷痕——項陽手臂上流著血的傷痕,是她的傑作。

  她依稀記得,爺爺生氣鞭打她的那夜,她哭著轉身奔出家門、跑出了樹林,在山徑上巧遇項陽,與他大動手腳,而後他的手臂被她的軟劍所傷。

  那一夜,她知道他細心的照顧著她,甚至幫她的傷口上了藥,如今她背上的傷在使力時雖還會疼,但傷口早已結痂。

  相較之下,項陽臂上的傷,如今卻還會淌出血珠,足見她軟劍的鋒利,和下手時不留情的力道。那夜,若以他的身手,她根本場不了他!

  而當時他就如今日一樣,不閃不躲,任著她揮劍相向。

  樂上弦看著項陽手臂上的血漬,晶瑩黑瞳泛出了淚光。

  她不明白他為何不躲開?

  沒理會手臂上的傷、沁出的血漬,項陽一對濃黑銳眸直勾勾的盯著樂上弦,不閃不退的身影就定在她眼前。

  「也許是因我的出現,才讓你失去一位親人。但人死如燈滅,我無法將人還給你,可是,我會代替他照顧你一輩子。」他的雙臂忽然擁緊她,將她拉入懷中。

  完全不顧自己手臂上沁血的傷,他緊緊地擁住她,將她的小臉按於硬碩胸口上,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充塞於他的心口,扯痛了他的靈魂。

  他對她許下了承諾,這是以往他連做夢也不曾想過的事。

  他對著一個女子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

  樂上弦眨著眼兒,瀲灩瞳眸中的淚暈泛開,纖柔的身子失律地顫抖,深埋於項陽胸口的巧挺小鼻,清楚地吸入一抹熟悉的男性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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