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東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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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多麼聰慧的小丫頭子……可惜了我那傻兒子,恐怕沒這福分得如此美眷啊……為了他的帝位,不論是真亡或聿德兩邊勢力,都將討伐你,即使如此,你也不後悔?」

  「青愛願將一生福分全給太子,永遠不悔。」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肯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莫非是因為你……愛著聿德那小子嗎?」

  「皇上……果真明察秋毫啊……」自始至終唯一一次的猶豫,曲青愛幽幽答道:「要奴婢如何回答,皇上才能滿意?」

  事到如今,再談情愛,只有讓她更痛心啊!

  領悟她話中之意,他苦澀的笑了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是了,若說真仁,也有令人甘心為他捨命的力量,或許,朕會考慮立他儲君,可惜,他太自以為是。連我這個父王都不看在眼裡,怎能容他?」

  憐惜的看著跪在前方的忠心女官,他轉向門口,呼喚了幾聲,最後洪聲下令:「來人哪!將謀逆曲青愛押入天牢,嚴刑逼供!」

  在侍衛們蜂擁而上將她帶走前,她以旁人幾乎不聽的細微聲音,心懷感激的對皇上落寞一笑。

  「青愛……謝過皇上。」

  望著那個毅然犧牲的女官背影,皇帝先是召來羽林軍大將軍,口諭將皇后軟禁宮中,而後毫不猶豫的沉聲道:「下詔東宮太子李聿德,統帥羽林軍,允許動用京城所有兵馬,即刻出發逮捕二皇子李真仁!倘若謀逆屬實,不服者,殺無赦!」

  夜過五更,天將破曉。連日來,李聿德猶豫不決,今晚更是煩惱的徹夜未眠。

  總算他下了決心,等到天一亮,他進宮向父王參奏二弟的謀反。

  假如二弟只想謀奪他一人的東宮位,若有父王旨意,他決不戀棧權位,但,這次二弟卻是想滋事造反、竟連父王都不顧;這已不光是他們兄弟間的不和,而將影響到國家安定的大事所以即使是親弟弟,他也不能再置之不理。

  有了這樣的決心,長久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似乎可以迎刃而解,他該感到舒坦了才對;可是……

  到底怎麼回事?他只覺得此刻胸口緊窒,陰鬱之氣壓迫著地,強烈心悸不安忽隱忽現,讓他就是無法冷靜下來。

  他的煩惱,不只二弟一樁。

  昨天一早,他醒來之後,發現青愛早已離去,雖然有些惆悵依戀,他還以為那只是她心裡難堪、羞於見他;但,數次命人傳喚她,她卻始終不至;最後到了深夜,他命紅絹四處尋找,結果竟是她不在東宮任何角落。

  從不擅離職的她,怎麼會無故失蹤?

  出去搜索她的部下仍未有絲毫動靜回報,思及心頭閃動這前所未見的戰慄,他忽然起不祥感。

  「莫非……她出事了?」

  才正準備要再加人派人手搜尋她的下落,卻看開東宮近衛軍的統領,顧不得禮節,就衝了進來。

  「請容屬下無禮!聖上有旨--」

  自凌晨開始,一切形勢驟變,不知道父王由何探查到二弟謀反一事,聖旨傳,要將二弟等人全數逮捕入獄。然而,事情進展之迅速,遠超乎他的意料。

  多虧了梁定基和單辰早已暗中部署,當聖旨一下,他們便快速動員,將大半謀逆主犯在宮門前一舉成擒,除了左相國、承恩郡王逃的較快外,包括他二弟在內,沒有一個漏掉。

  接著,就是十日後,當李聿德確認京內已掃蕩完全部滋事份子時,即刻回宮向父皇報告成果,討論接下來的審判問題。

  心裡還沒自失去手足的悲情中平復,他卻聽聞一樁更令他無法承受的消息。

  接過由皇帝手中傳來的連署書,剎那間,李聿德腦中一片空白,差一點就要站不穩。

  「這是……怎麼回事?」他控制不了心中那股震撼,就連聲音也微微抖著。

  那個字跡確實無誤……但,為何連署書上頭,竟有青爰的簽保?找了她十日未果,竟在這種場合知道了她,身在何處?!

  「不、不可能的……」雙手發顫,他施不上半他力連署書倏地墜地。

  他無法理解,事情怎到會變成如此?!

  自幼對他忠心耿耿,關懷備至,而且與他情投意合、私訂終身的青爰,怎麼會在最後,投靠二弟?

  不!他不相信!

  「這是假的,是假的!爰兒,爰兒她絕不可能同二弟共謀造反!」他再也無法當父皇的面維持泠靜,近乎發狂的喊叫起來。

  「你的二弟,企圖謀逆,這份連署書,是最有力的罪證。上頭的字跡與血印,又哪裡假的了?」瞇起眼皇帝的銳利視線射向現在碩果僅存的兒子。「若這份連署署是假的,

  那麼,你難道要說,真仁這次並無謀反嗎?」

  李聿德為之一愣,當場啞口無言。

  二弟謀反屬實,青爰也就是謀逆同犯;但,要說這份達署畫是真,怎麼可能?

  青爰不會背叛他!不會!他可信她!

  「父皇……打算怎麼處置他們?」稍微冷靜下來,他心焦的脫口問道。

  「現在由京兆尹進行初步的審訊,不過,罪知大概底定,謀逆之罪,罪誅九族,無庸置疑。不過……聿德,關於最後所有判決,朕不過問。只是,聿德,別忘了,你將要繼承朕,若不懂決斷,身為君王,如何服人?大事之前不容兒女私情。」

  心頭一震,李聿握緊了拳,無言告退。

  冷……

  突如其來的冰涼觸感,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曲青爰。

  擦去自潮濕牢壁滴落臉上的水滴,她略顯無力的睜開眼。

  起初花了一段時間在黑暗中摸索,她現在已經能習慣這個漆黑環境,心中的那份茫然未知,好不容易才沉澱下來……

  因為牢中不見天日,難以感受外界形勢,她只能隱約自三餐送來的時間勉強算計著,自事發之後,究竟過了多久。

  「他……也不好受吧?」她無力的苦笑,心中卻難掩悲痛。

  雖然因為謀逆罪名而被送進天牢,但,或許是她與陛下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默契,所以她自始至終,不曾受過任何嚴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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