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皇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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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說著說著長歎一聲,晁書霖遙望宮中方向,一臉敬佩。也正因為有這樣出色的大皇子李朔,晁書霖才會全力支持女兒出仕;可如今……

  喂喂,爹,現在不是你該佩服他的時候呀。她忍住想扼住爹爹頸子的衝動。她爹老把李朔當成什麼一樣膜拜,可也要看時機呀?

  「他不是因為懷疑我是女人才刁難我,他……他根本就是弄錯了,他看上的,是—是身為男人的我。」

  晁玄錳越想越惱,當真讓皇子看穿真相也罷,但卻是在這麼滑稽的情況下,因受追求而曝光……對於身為女子或身為武將的她,都是天大羞辱。

  拼了一條命,她也絕不讓他逮到她!

  「啊?謠言果然是真的?」晁書霖一臉訝然。

  「真……真不愧是大皇子,不同於時下……時下凡夫俗子迷戀女色,呃,這應該說是與眾不同,還是獨樹一格?」

  「爹,別光顧著稱讚大皇子,快想想辦法,咱們晁家接下來能怎麼辦?」

  「即使你來個避不見面,也同樣是藐視聖命。何況你現在該還在宮中當差,一逃,立刻就是一項擅離職守的罪名冠你頭上。」

  總算認真了些,晁書霖開始想著,怎麼樣才能保全晁家。「而且,難保皇子一怒下會降罪整個晁家啊……」

  「可若我不反抗殿下,馬上會被發現我欺君哪!」晁玄鈺心一橫,她抵死不願再見到李朔那張曖昧的笑臉!她立定主意,從此討厭那個下流男人!

  「但晁家人口眾多,要一口氣全數逃出,是否過於困難?還有咱們家的資產,要一起遷移也不方便。再說,全家逃走形同反叛,咱們沒有後路可退。」

  「現在可顧不得錢財、田地這等身外物。」晁玄鈺咬唇思量道:「全數脫逃是困難了些,若是化整為零,分批由各城門四散竄逃,應該會更快些。」

  「別說現下有宵禁,夜裡出入京城更須有皇子令符,否則無法通關。」與其說晁書霖小心謹慎的提醒女兒逃脫的難處,不如說他懶得放下現有權勢。

  能不逃最好,畢竟離鄉背井太辛苦。

  如果有法子解除大皇子對女兒的糾纏,那更好。但……有什麼事,能解除大皇子對晁玄鈺的額外關注?

  「令符我身邊就有一個,以往我同皇子微服出巡時,都由我向守門官打招呼。因我們常常出巡,皇子索性將令符擱我這兒一副。出城不是問題。」

  「除了逃,就沒其他法子可想嗎?」

  「我是決計不回去的。」無名火升起,她就是為他的舉止覺得生氣。弄了大半天,他的噯昧全是為了私心?他竟將她當成男人——愛慕嗎?

  扮男人扮的不成功,她會傷腦筋,現下扮的太成功,她卻覺得很嘔!大皇子的眼睛有沒有問題啊?他喜歡她……好吧,她心裡雖有些小小的高興,可一想到底,她還是滿腹無名火掀起。

  「不論如何,你先躲一陣子吧。」晁書霖最後點頭道:「殿下那兒,咱們先找個借口擋下他的好奇心,看是要說你急病還是重傷也好,爹再另想法子轉移殿下注意,保護晁家。怎麼說,晁家也是功臣之後,殿下該不會如此無隋。」

  「爹!」晁玄鈺不免有些感動。她爹從來崇拜大皇子,現在竟然為救她,而願挺身承受皇子的怒火,果然還是父女情深呀。「一切,就麻煩爹爹了。」

  晁玄鈺匆忙回到房中,一面收拾包袱,她一面想著,當時她究竟著了什麼魔,怎會輕易允下改扮男裝、進宮當差的請求呢?

  正要解開外袍的同時,碰觸到那方繫在腰間的禁軍統領令牌,晁玄鈺不由得愣了愣。禁軍統領的身份與地位,可讓她花了一番工夫才掙得的呀……

  試問當今世上,還有多少女人能同她一樣,位列朝臣,守護皇子,為這個天下貢獻一己之力?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拋開三年來努力的成果……

  三年?是啊,她陪著皇於已經有三年了啊……

  「我當年的決心,到底都跑哪兒去了?」

  準備逃亡的她,停下收拾行囊的動作,陷於回憶中。

  她敬佩大皇子聰明才幹,也心服他英明果敢,原本打算就這樣守在他身邊一輩子,即使終生不嫁也無妨,可是……

  如果他不對她展開追求的話,他們可以一直維持君臣分際,當朋友的……虧她對他掏心挖肺、忠心耿耿,他竟背叛了她的信任!

  「都是李朔那混球的錯。他不該色慾薰心,不該貪戀男色——」都是他突發奇想,讓她不得下被逼走。

  啊,她真想把他拖出來打一頓,以消她心頭的震天怒氣。如果不是他,她何必像個欽犯一樣潛逃?他為什麼就不顧念君臣一場,不留個退路給她?

  「如果你再微服出巡讓我堵到,看我不把你打個半死才怪!」李朔不肯乖乖當個聖明國君,晁玄鈺也毋須做個忠義臣子!她打定主意與他斷了干係。

  越想起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晁玄鈺越是憤怒。

  最後她準備更衣,拆了束髮巾子,披散長髮打算等會重扎,從五斗櫃中拿出墨色夜行衣換上。要逃就要快。

  只是沒料到,一瞄見被壓在最底層、讓她長年以來視而不見的女子衣裙時,她又不自覺地停下動作,拿出那些衣裳擱在桌上。

  無論是首飾、衣裙,她早在十七歲那年,便將這些會妨礙她出仕的東西拋開,至今連怎麼穿戴梳理,幾乎都遺忘了。

  都下定決心要走人了,怎還會動輒惦念,為了留在他身邊的種種努力?

  「不過以後就毋須這麼麻煩了吧?」她一咬牙,卸下長袍和裡衣長褲,她光裸白皙的肌膚,才觸到房裡冷凝空氣,便起了點點戰慄。「好冷……唔?」

  房間外頭接二連三傳來侍女們的尖叫聲,與其說是受到驚嚇,聽起來卻像是欣喜。晁玄鈺一陷入思考,便常會忘了自己置身何處的老毛病仍是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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