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李朔對於晁玄鈺誇下的海口,不免好奇起來。也許是晁玄錳年少即任官的關係,所以對於自己被當成婦孺之輩看待,特別反彈。
然而,晁玄鈺那偶爾稚氣未脫的好勝與逞強,純真而耀眼,老實說,是挺有趣的,所以李朔有時也會一時興起,逗弄著晁玄鈺玩。
「本宮倒想見識一下,晁大將軍的雄偉體魄,到底有多讓人自慚形穢。」
「我、我、我這乾癟身材,當然比不上殿下宏偉壯碩啦。」晁玄鈺倒退一步,既然知道大皇子是存心鬧著她,她就算拔腿跑開,也不過分。
不過她偷偷轉頭,發現有三名士兵竟然站在她後頭,擋了她去路引幹嘛,窩裡反呀?「你們不讓開,不怕我罰你們今晚不准睡、給我值班當差嗎?」
「那麼,本宮倒想問,晁大將軍抗旨不遵,難道就不怕本宮罰你今晚留守宮中嗎?」
「殿下,這……」她想討饒,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招認自己其實是女兒身引「好吧好吧,你們看了可別後悔哪?站開些。」
她一咬牙,決定速戰速決。先把前面的路清空,脫了盔甲就快跑。
故意以極慢、極慢的速度,解開一肩帶扣,再解開另一肩,然後猛然一抖,甩開前後兩甲,最後將頭盔一掀,鏗然擲地。
可中間動作過猛,勾斷了她的束髮巾子,於是恰巧甩散她長髮如飛瀑披落肩。
「看夠了吧?那我可得要去巡視了。殿下,請容屬下先行告退。」
不等所有人來的及回話,晁玄鈺早一溜煙飛快離去,跑得無影無蹤。
「呃,老大還真是……俊秀啊。」許久許久,總算有人開了口。
就連李朔,也在一瞬間,難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不得不承認,三年的時間,是足以讓那個毛躁少年,長成俊美青年,不過方纔那一幕……汗濕的白色裡衫緊緊貼縛在晁玄錳身上,勾勒出微妙的曲線。
沒料到在重重盔甲之下,晁玄鈺理應是稍嫌圓潤的身材,竟意外的纖細,也許是因為長年穿著甲冑,所以肌膚顯得十分白皙,亮麗烏髮披散一瞬間,竟叫人起了錯覺,把那張過分清麗的絕美面容,錯認為窈窕佳麗。
「今天天氣,好像太熱了些。」李朔彷彿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肯定是熱昏頭了,不然怎麼會把晁玄鈺當成俏佳人?
「殿下說的極是。」不然他們的老大,怎麼看起來這麼的……迷人哪?
李朔揮手屏退所有人,回房坐下時,忽然想起晁玄鈺方才說的。
搞清楚,我可是怕你們瞧見了我的模樣,奮日後悔平日不好好鍛煉,比不上我好看。所以我還是別讓你們丟臉的好。
「確實是……十分好看哪。」他因自己竟會看走眼而覺得有些可笑。「不過,那真是鍛煉得來的?晁玄鈺,你到底做了些什麼鍛煉啊?」
快步飛奔過長廊,晁玄鈺就近竄入無人偏殿,躲在門板後,探頭探腦、東看西瞧。「應該沒人發現吧?」心兒亂跳,七上八下,就是擔心讓人看破端倪。
「好險,沒人覺得奇怪,不然我可就麻煩了。那三個傢伙通通給我記著,等會回去非得好好修理他們一頓。」
待了些時間,一邊確定沒讓其他人撞見,晁玄鈺一邊開始在宮中不起眼的角落裡穿梭著,一直等到捱過大皇子批閱奏折的時辰,再繞回書房。
「只要殿下不起疑,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她才不想因為身份曝光,而惹來殿下懲處。她還想要繼續待在他身邊好好工作呢。
「咦?我的盔甲不是都丟在地上嗎?」
正值晚膳時間,大皇子不住這兒,幾名聒噪的士兵也不在,眼見機不可失,她匆忙跑上迴廊,卻沒看到她的東西。
「欸?誰搬進來的?」注意到她的東西被收進大皇子右書房內,一旁的小茶几上時,她急忙小心翼翼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現在拿走,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抱著盔甲走到門邊,她決定乾脆就地整裝,穿戴回去再露面;於是拿起前胸兜甲就要套上……忽然想起了什麼,悄悄的將衣襟翻開了些。
看著白綾緊緊勃出的微凸胸膛,她已經綁的很用力了,連兜衣也沒穿,要真讓人看出來,她也沒轍。
平日纏了白綾後,胸前還是豐盈的不像話,她曾經試圖節食幾個月,以為這樣可以讓胸前贅肉少一些,可結果卻只是自己的腰瘦了下來,反而讓上身更為突出。害她最後還要在腰間捆綿布裝胖。
她懊惱的伸手到衣襟裡,偷偷的壓了壓白綾週遭綁也綁不住的多餘贅肉。「還是應該想辦法處理。腫的太厲害了。」
「腫的很厲害?你受傷了嗎?」一隻大手親切的伸了過來,就要將她衣襟翻開看個仔細。
晁玄鈺被嚇了一跳,連忙抱緊衣襟向後跳了一大步。
抬頭一看來人,險些慘叫出聲:「殿……殿下?」
糟糕!大皇子來這兒多久了?怎麼她全然沒察覺?
第三章
晁玄鈺不由自主驚慌後退,急急欠身行禮,撈起地上盔甲。「見過殿下。」
「這裡沒別人,你我毋須客氣。」李朔向晁玄鈺踏前一步,有些擔憂。「哪兒傷了?要我傳喚太醫嗎?」
記得晁玄鈺鮮少受傷,而且幾乎難得看大夫,李朔剛進房時,聽晁玄鈺說什麼得想辦法處理,倒是讓他怎樣也放心不下。
「不用不用,玄鈺沒事。」兩人常一同出巡,獨處時,不稱官職與身份,這是他們兩人的默契。她不免在心底嘀咕起來:真讓你見著,我不毀了嗎?
「如果皇子沒有要事,請恕玄鈺失禮。」她今天也不知是犯了什麼沖,老是東跑過來、西跑過去的。
「玄鈺,我沒把你當外人。」李朔一把抓住晁玄鈺右臂,將她扯了回來。「有什麼事需要瞞著我嗎?」見晁玄鈺如此緊張,李朔訝異之餘,有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