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和沈母目睹此景,不禁老淚縱橫,淒然無語了。
然而,床上的安之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飄絮痛心疾首,尖聲哭喊:「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早在五年前就為你付出了一切,你欠我一份情,我要你用一生補償我付出的深情,還有,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份恩情,你要讓我有機會還你……我們的情債還沒算清楚,你不能不理我!」
「大嫂、大嫂,你冷靜一點!」揚之焦灼地安撫著她。
「媽咪!」安安嘟著嘴,淚眼汪汪的望著她。
甘燕容心酸的將她摟進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沈父和沈母對望一眼,輕歎:「真是個癡傻的女孩!」
「此情此景,哥,你何忍坐視?」揚之痛心的說。
飄絮輕輕推開甘燕容,彷彿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氣,一字字清晰的說:「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了結我們之間的牽扯,我們注定要一輩子糾纏在一起,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拋下我的……」
在眾人還沒有會意到她話中的含意之前,她已抓起桌上的水果刀,迅速往牆角退去,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小絮!」甘燕容驚喊。
「大嫂,你想幹嘛?」揚之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女孩兒,別亂來,有話慢慢說。」沈父睜大眼,不敢置信的說。
「是啊!結束生命並不是個好方法。」沈母接著說。
「媽咪,刀子很危險。」安安也意識到她反常舉動背後的意義。
飄絮搖著頭,蒼白的容顏和床上的安之如出一轍,她悲慟的泣訴:「不要管我,安之為了我變成這副模樣,我還有勇氣獨自存活嗎?不論他在哪裡,我都要追隨著他,我絕不讓他有拋下我的機會!」
「小絮,你這個不孝女,你只想到安之,那我呢?安安呢?你全都不在乎了嗎?」甘燕容痛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不同意你這種殉情的傻行為。」
沈父雖感動,卻不苟同。「你不能有逃避的行為,否則你們的女兒該怎麼辦?你教她如何承受同時失去雙親的打擊?」
「安安……」飄絮遲的望向安安,安安正淚流滿面,無聲的飲泣著,她的心一抽,「安安,別怪媽咪。」
「安之不惜賠上性命也要保護你,你怎能辜負他的心意,如此不愛惜自己?」沈母語重心長的說。
「我……」飄絮咬著唇,內心強烈交戰著。
五年前曾和安之的對話此刻清晰浮現腦海,沒想到她和安之的愛情也是挽不回的斷腸悲劇,多可笑呵!當初曾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護她不會為了愛情而做傻事,如今卻…
淚流到盡頭,已無淚可充,只留下滿心抹不平的疼與痛,她神情淒楚,卻無比堅毅的咬牙道:「對不起一原諒我的懦弱!」
她迅速舉起鋒利的刀子,猛力往心臟方向刺下
「不!」
眾人驚呼出聲,正準備衝向前時,揚之出其不意地大喊:「大嫂!哥哥在叫你!」
刀鋒抵至胸口,她在最後一秒停了下來,驚疑地望向揚之。
「哥哥他——有反應了,他一直喊著『風兒』,是真的。」
「醫生!快叫醫生!!」房內頓時一片紊亂——其實早就亂了。
飄絮怔忡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沒有呼吸、沒有反應,然後,她淒絕的尖聲一喊,丟下刀子衝到床邊。「安之!」
「風兒……我一直割捨不下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要將人綁在身邊,成為我永遠的影子……你的吻很棒,我喜歡……還有——會痛,你捶得太用力了。」
飄絮聽得又哭又笑,淚水不斷往下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不理我的,安之,我好愛你、好愛你……」
「我也是。」
飄絮綻出帶淚的微笑。
病房內的每一個人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目睹著撼動人心的這一刻,動容得泛出了點點淚光。
又是一個因為愛而造成的醫學奇跡,門外的醫生和護士一致湧出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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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飄絮的柔情照料下,安之康復的情況比醫生所預計的還順利快速,才半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可以和飄絮打情罵俏、吃她豆腐了。
飄絮還不住抱怨:「從沒見過像你這麼不安份的病人。」
偏偏他還理直氣壯的說:「病人就不是人嗎?何況我本來不是那種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而美色當前,更是不春『色』的人。」後面那個「色」,指的是色狼的色啦!「
說實在的,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急智反應,怎麼說都說不過他。
所以羅!當這個不安份的病從要求出院回家時,她根本拗不過他,不過有個條件她倒是挺堅持的。
她在他暫時住到她家,她才方便就近照顧他。起初也還不同意的嚷嚷:「我為什麼要去住你家?」
「為什麼不?」她反問。
「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別人照顧。」他可是個男性自尊很強的人,要他去住女人家……姑且不論別人會怎麼想,他自己都覺得怪彆扭的。
飄絮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心中叨念著:要命的大男人主義!「這不是理由,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住我家我比較方便照料。」
「你家的風水又沒有比較好!」台灣哪條法律規定養病一定要在女朋友家嘛!
「至少依山傍水,風光明媚,而且還有佳人隨伺在側。」她見招拆招。
「挺誘人的。」他指的是後面那一項。「如果你一定要我住你家的話,那麼我要和你住同一間房,如何?」他得意地仰起下巴,十足刁難的表情。
「如果你堅持的話。」她想也不想就回答。
「啊?」他差點從床上跌下來,「我是說真的耶!」
「我有說我在開玩笑嗎?」
「我可能會佔你便宜!」他加重語氣。
「我以為你早就這麼做了。」
他翻了個白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