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棠白衣飄飄,纖致的身形飄忽靈動,一如鬼魅般閃過他凌厲的攻勢,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淡然無謂,彷彿把他的絕招當成小孩兒在玩耍。
東方傑打紅了眼,惱恨不已。一瞥眼,瞧見門外的丫環張著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的凝神觀看。在他眼裡看來,這丫環的眼神似乎帶著嘲諷和恥笑,這一來可惹火了他,滿腔無處發洩的勁力一古腦兒的針對這名無辜丫環,霍地轉變出招的對象,手出如風的揮拳擊向她的天靈蓋。
丫環已經嚇呆了,沒有任何警覺,壓根兒料不到自己怎會捲入這風波,眼睜睜的看著那致命的一拳朝自己頭頂擊落。
白雪棠倏地出手,穩穩地托住他的拳頭。
「做什麼?她礙著你了嗎?」
丫環雙膝一軟,噗地跪倒在地;驚詫過後,哇的一聲哭出來。
東方傑氣喘吁吁,額頭冷汗蜿蜒直下,全身更是濕透了。冷靜之後,他隱隱也覺得自己的遷怒太沒道理,然而心思很快的被她握在自己腕上的手給吸引住了,雙眼直直瞧著那只純美無瑕的柔葵,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摸去。
白雪棠大惱,沒想到這人竟無恥如斯,一氣之下,另一隻手便要拍向他的胸膛。
這一掌拍下去,只怕不死也成了廢人。
「師妹手下留情!」遠遠傳來一聲急喝,東方恕快步走來,焦急的出聲阻止。
白雪棠冷哼一聲,收回手。
轉眼,東方恕來到兩人面前,揮揮手遣退了坐在地上抽泣的丫環。
「你這不肖子,何故惹得師姑發怒?!」東方恕憤怒的用力打了東方傑一巴掌,大聲道:「還不快向師姑賠罪?!」
東方傑讓這一巴掌打得顛跛兩步,頭腦發暈。「我--」
東方恕也不理他,逕自向白雪棠陪笑道:「師妹,想是我這不肖子聽聞你的武功高絕,不自量力的向你討教來了。是師哥我教導無方,在這裡向你賠不是了,盼師妹大人大量,原諒犬子的冒犯。」白雪棠冷冷望著他,心裡清楚他分明見到東方傑出手擊向丫環,她才因而惱怒制止的,卻被他不相干的一語帶過。不過既然他擺明著偏袒這無恥之徒,她也懶得應答。
東方恕扯過發呆的獨子,臉色鐵青的怒聲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不快向師姑賂罪!雖然為父提過師姑武功高絕,能得她指點是你畢生之幸,但也不能如此冒失!為父知道你醉心武學,如要請師姑點撥,可也要按部就班、必恭必敬,哪能像你這麼莽撞!」
東方傑頭昏腦漲,但也知道父親在維護他,連忙拱手作揖,顫聲道:「師姑,侄兒……」
白雪棠冷冷道:「不必了。」
東方恕暗自吁了一口氣,笑道:「師妹切莫將犬子的無知放在心上,不過以師妹仙人般的丰采,想必不會和我等平凡庸俗之人計較。師哥在此謝過師妹了。」
白雪棠冷哼一聲。
東方恕微笑道:「前廳來了許多江湖上的知名豪傑,聽聞師妹武藝高超,且願為武林貢獻心力,解決那惡人,因此紛紛前來拜見。還請師妹紆尊降貴,移駕到前廳一敘,也好讓這幫江湖豪傑一睹師妹丰采;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議計如何對付那惡人,畢竟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曾和那惡人正面交鋒,多少也可提供一些淺見。」
白雪棠皺眉,雖然不願和那些江湖草莽見面,但想到自己身負師命,於是只好點頭答應了。
神武門的大廳富麗堂皇,佔地極廣,專門設來款待來訪的武林人士;豪華的廳堂盡責的展現武林盟主的威風與氣派。
白雪棠一出現,原本喧嘩的大廳忽然安靜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定在她臉上,神為之奪。
東方恕領她坐在王位的下首,向眾賓客抱拳笑道:「這位是白姑娘,乃敝恩師的愛徒,身負絕技,老朽所學還不到白姑娘的萬了白姑娘義薄雲天,願為武林眾生除去那名大惡人,還給武林一個安寧祥和的日子。老朽在此向各位英雄豪傑們引薦這位師妹,盼各位江湖前輩指教。」
在座的人一聽到這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竟是武林盟主東方恕極力推薦的武功高手,不禁為之動容。
座中突然傳出一陣嘻笑。
「東方掌門莫非是在調侃我們來著?怎地叫一個女娃兒擔負剷除那惡人的重任?譏諷我們這些人連個女娃兒都不如麼?」
「是啊,東方掌門言過其實了吧?這樣一個小女娃,武功居然會在天下第一高手東方掌門之上?老子長眼睛以來還沒見過這種荒謬的事!」
「這女娃兒都可當我老頭子的孫女啦!看她渾身沒長三兩肉,會不會武功都還是個問題哩,居然想打敗那個讓天下人束手無策的大惡人?東方掌門開玩笑吧?」
「莫非東方掌門的意思是要這女娃兒使美人計?說不定迷得那惡人暈頭轉向上乖乖的束手就縛哩!連我都要被這美人兒迷去魂魄啦。若我是那惡人,肯定二話不說,任這小美人搓圓捏扁,哈哈!」
所有人議論紛紛,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竊竊私語,臉上都帶著不以為然的神色,極盡調侃揶揄之能事。
東方恕一臉尷尬,心中雖然也對白雪棠的能力頗不以為然,但他知道恩師力薦她,此女必定有過人之處。何況方才瞧見她一招便擒下武功不弱的愛子,想必多少也有幾分本事。
白雪棠一臉冷然,對座中人的譏諷調笑一如耳邊風。
東方恕輕咳一聲,微笑道:「各位莫看白姑娘年少,俗話說人不可貌相,白姑娘的武功,老朽也望塵莫及……」
「是麼?」一名手持長劍、神色輕佻的男子忽地站起來,笑道:「既然白姑娘武藝高超,不如就由在下試一試,成麼?在下也是為了白姑娘著想,若白姑娘的武功其實只是……嘿嘿,一旦當真面對那惡人,豈不是將她往虎口裡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