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白雪棠依然淡淡的拒絕。
東方傑一愣,臉上泛起難堪的紅潮。丫環還在一旁看著,這聲拒絕讓他顏面盡失。
「師姑,您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不過就是出門走走,侄兒這也是為您好呀,怕您悶出病來了,侄兒這做晚輩的可過意不去哪。」
白雪棠皺眉,對他的死皮賴臉感到厭煩。也不想和他多費唇舌,索性直接掩上門扉。
丫環掩嘴輕笑,似乎覺得少爺碰了這釘子挺有趣的。本來嘛,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少爺對年輕的女孩總是手到擒來,紅粉知己不知有多少,包括奴婢丫環也都讓他調戲過。只不過他心高氣傲,對底下人嬉鬧歸嬉鬧,倒也不屑有進一步的關係。這回讓冷淡的白姑娘潑了一盆冷水,多少也挫挫他的驕氣。看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真是有趣極了。回頭定要告訴姐妹們,她們無往不利的俊俏少爺也有人不買他的賬呢。
東方傑強作的笑臉凝結在臉上,轉頭對丫環狠狠瞪了一眼。她不識趣的觀看,讓他更加丟人。拗性子一起,顧不得尊卑之分,霍然用力推開房門。
白雪棠斜睨著他,臉上罩了一層寒霜。
東方傑呆了呆,被她冷冷的注視驚出一身冷汗。這師姑雖然年輕,但她身上散發出的孤絕冰冷氣息,直讓人退避三舍。方纔她還耐著性子和他應對幾句,即使分明感覺出她的冷漠,他也厚顏調戲。此刻明白的冷淡,居然讓他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一如木頭人呆立著。
「出去。」白雪棠冷冷道。
東方傑一顫,幾乎就要轉身逃開。
不小心瞥見丫環待在屋外探頭探腦,他忽然警覺這一離去,此後在下人眼中只怕威嚴不復。何況他心想在她面前逞威風,生怕真如輩分之別,硬生生矮了一個頭,此後再無翻身之地。
東方傑強笑道:「師姑,侄兒也是一番好意呀,何必板著一張臉?神武門雖然門客眾多,但要我這少主親自接待的倒也寥寥無幾。衝著師姑的面子,侄兒寧願放下手邊繁忙的事務,您總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吧?來者是客,您不如客隨主便吧!」說著,大手忽然伸出欲拉她。
只要碰碰她的小手,一親芳澤,即便末了她依然不隨他同去,好歹面子也扳回一成。他的要求不多,不要太難看就好,至少今日也得有點收穫。哪知手一伸出,連她衣服的邊角都沒佔著,只覺眼前白影一晃,她已退在三步之外。
東方傑眨眨眼,不敢相信他的偷襲居然沒有成功!
真是見鬼了,自從習練爹爹自創的「無影手」之後,想捉住的事物從沒有空手而回的;尤其他這招專門用來偷香,早已不如練習多少回了,怎麼今天竟然會失手?
一定是碰巧。說不定她正好準備返後,於是堪堪躲過這招。
東方傑依然笑著,一個欺身,毫無預警的又向她捉去。
沒想到白雪棠依然氣定神閒的晃開身子,甚至衣袂也沒有任何飄動。
東方傑愣了愣,難以置信的低頭望望自己的手,又抬頭瞠大眼睛瞪著她。
「出去。」白雪棠淡然望著他。
東方傑憋紅了臉,性子莫名的拗起來,暗暗咬牙,決心達成始願,好好試試她的身手。「小心了!」語聲方落,雙掌齊出,朝她撲去。
白雪棠不屑與他人動手,雖然她此生也沒有與人交手的經驗,但至少還明白他是師父的徒孫,頭一回過招,沒必要拿「自己人」開刀。因而她只是閃避,淡然而又自如得像個旁觀者,輕易的在他掌風之外。
雖然他們師承一脈,但東方恕卻自行創了許多師父未傳授過的招數拳法。神武門的家傳絕學向來出招凌厲,每一出手必定朝他人要害攻擊,沒有花哨的虛招。這樣的攻擊雖然直接,卻不夠美觀。天資聰穎的東方傑自行在身法上加了許多飄逸靈動的姿勢,使得出手時不但招招致命,依然能保有瀟灑的丰姿。因此這套「擒鷹拳」不但可以攻敵制勝,出手時依然美麗得讓人眼花撩亂。雖然現下的他意在試招,出手只有三成功力,卻也不容小覷。
不過即使他使出了最得意的招數,仍舊碰不到她的衣角。原以為手到擒來,不但可以趁此輕薄一下佳人,甚至可以博得讚賞,沒想到卻是獻醜了。
「果然有兩下子!」東方傑笑道:「師姑,侄兒要盡全力了,您武功蓋世,不妨指點一下侄兒的功夫,相信定能讓侄兒受益匪淺。」嘴上雖然說笑,心裡卻是惴惴不安。原來這師姑倒也不是叫著好玩的,師祖親傳果然有點味道。
白雪棠冷笑,手不揚、腳不動,不知怎地,東方傑就是碰不到她衣角。
東方傑已經急出一頭熱汗了,手上的勁道不由得一絲絲加重。拿出生平絕學,居然如此貽笑大方,連人家的衣邊都沾不上。好歹也要出手意思意思抵擋他幾招吧,別說人家連迎招都懶得,甚至她是怎麼避開攻擊的,他也瞧不清。
一套拳法打下來,東方傑又急又氣,臉紅脖子粗,呼吸沉重,心下更是懊惱。顧不得維持飄逸瀟灑的姿勢,開始穩紮穩打的攻擊。忘了這只是試招,更忘了眼前這名美麗的女子是自己師姑,更是自己一見鍾情的絕色女子,一心只想挽回顏面,手上的勁道已經出了十足十,虎虎生風的拳招毫不猶豫的攻向她的要害。
白雪棠皺皺眉,冷笑道:「這就是我師哥自創的拳法麼?毫無可取之處。名們正派出手也這麼毫不留情,每一記都是殺招?」
儘管東方傑已經使盡吃奶力氣,她仍然閒適自如的冷眼閃躲,說出這番話,氣息更是半分波動也無。
東方傑暗自咬牙,說什麼也要逼她出手。自負武功高絕的他,生平何時受過這種侮辱?對敵時連對方衣角都碰不上,這傳出去還能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