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對不起……」李韶澐斷斷續續的開口。
「別!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聽見了沒?這是命令!我命令你活下去!」凱爾惶然無措的大吼,看著血色由她的臉上一點一滴消逝,驚恐的察覺她正逐漸離他遠去,生平第一次,他體驗到恐懼慌張的滋味。
李韶澐極虛弱的笑了。「你還是這……麼霸道,就是……不讓我走……」
「對,我不讓你走,給我一些時間啊,讓我弄明白對你的情感,我需要你,韶澐,我需要你呀!」他急切的說著,雙手緊緊抱住,彷彿這麼做便能挽回她不斷流失的生命。
她還在笑,笑得燦爛如花盛放,美極了。
「夠了……這樣……我就能滿足了……」她奮力的抬起手,想要碰觸他的臉頰,然而卻在觸摸到的那一剎那,頹然無力的垂下手,悄悄閉起了雙眼。
「不!不要──」凱爾聲嘶力喝的咆哮,感覺到一種被切割的極致痛楚沒入了心肺,逼引他至瘋狂的境地,他擁著她不住的搖晃,不知何時已流下了淚。
封敏敏忽然想起彈藥庫裡已設定好時間引爆的炸彈,她驚喘一聲,費力的拉扯著凱爾,並呼叫其他人幫忙。「快,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選出別墅,這裡就快要爆炸了!」
夏森非、粘旭升左右拖拉起仍緊抱著李韶澐不願放手的凱爾,龔誠然則拉著封敏敏的手,匆忙逃向大門外,才不過剛踏上草坪,突地轟隆一聲巨響,炸彈準時引爆,整棟別墅在煙塵四漫及熊熊火海之中,轉瞬間付之一炬。
「一切都結束了……」龔誠然喃喃的望著火舌竄升燃燒,和封敏敏緊緊依偎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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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早安!昨晚睡得好嗎?」粘旭升滿面春風的晃進廚房裡,吹著口哨的他看來神清氣爽、愉快極了。
坐在位子上看報紙的封敏敏瞄了眼手錶。「奇怪,你今天比較晚喔!」
粘旭升倏地兩眼一亮,手撐著上半身橫越桌面,笑瞇瞇的問:「嘿,想不想聽個秘密?本人免費供應。」
「你又來了!你要告訴我關於昨晚的惡夢,還是討論午餐的菜單呀?」她揮了揮手,一張臉還埋在報紙裡。
他拍掉礙人視線的報紙,對上她瞪大的眼。「都不是。雖然我是很想請教一下,如果夢裡出現一隻會吃人的大怪獸,算不算是壞預兆?不過那也不是重點,因為那隻怪獸長得挺和善的──」他滔滔不絕的說,沒有想停下來的念頭。
「旭升!」封敏敏無可奈何的打斷他。「拜託,講──重──點!」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又岔題了,馬上轉回來。」他搔搔頭笑了一笑。「我要說的是,就在今天早上,我終於遇見此生夢寐以求的女子,她是那麼的美麗、溫柔、善良、可人,喔!為什麼老天爺不讓我們早一點相遇呢?」他越說越沉溺在自我的幻想之中,不知不覺閉起了眼睛。
封敏敏翻了個白眼,將報紙捲成圓筒狀往他臉上打。「少套用愛情小說裡的對白,你讓我早上的食慾大減!還有你那位白大小姐茜倩呢?」白茜倩是他的新歡,人長得雖美,卻是個既高傲又驕縱的富家千金,脾氣叫人難以忍受。
粘旭升伸出他修長的食指搖了搖。「她怎麼能和我的夢中情人比?更何況,她兩天前就把我甩──喔不!更正一下,是我們協議分手,而我正好樂得輕鬆,換句話說,我現在又恢復了自由之身,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他放聲高呼。
「但那不代表你可以一清早就來我家大呼小叫!」剛由盥洗室走出來的龔誠然板著臉說。「旭升,你的勤勞還真讓我刮目相看,居然連下雨颳風也阻止不了你每天到我家報到吃白食的決心。」
「多謝誇獎。」他嘻皮笑臉的回應。「說真的,很少會有人用『勤勞』兩個字讚美我,聽起來感覺還不錯。」
龔誠然朝他假笑兩聲,經過封敏敏身旁時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感覺怎麼樣?」他蹲下身,放輕了語氣問。
「我很好,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你問了好幾遍,我也答了很多次,放輕鬆點,你太緊張了!」她笑意盈盈的一手按住腹部,一手拍拍他。
粘旭升的眼光在兩人間流來轉去,終於看出個端倪,他興奮的跳了起來。
「我要當乾爹了對不對?哇塞,酷斃了!」他蹦到封敏敏跟前,嘰哩呱啦問了一大串。「哪時知道的?幾個月啦?男孩還是女孩?」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龔誠然則是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笑罵道:「你沒有知識也要有點常識吧!才兩個月就想知道性別,除非你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他無辜的按住痛處,「就算我既沒知識又沒常識,你也不能訴諸暴力,而且每次都打同一個位置,久而久之我的頭腦當然不靈光嘍!」他扁著嘴,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明信片丟在餐桌上。「大木頭寄來的,早上剛收到。」
木頭在事件結束後第三天,便又立即搭機出國,這期間一直沒有回國,但是只要他到達一個新的國度,總會寄張明信片問候大家。
「他現在人在哪兒?」封敏敏拿起明信片翻看上頭的郵戳,左上角印著Egypt的字樣。「埃及!看來木頭好像特別偏好沙漠風景。」因為字跡過於潦草,所以除了寥寥幾句問候話語外,她根本看不懂。
「讓我看看。」龔誠然接過明信片看了會兒,逐漸綻開歡喜的微笑。「他說很抱歉沒能趕上我們的婚禮,等月底回國後一定會補送份大禮,還說到時候會給大家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他和封敏敏的婚禮選在一個月前、秋高氣爽的十一月初舉行,因為封敏敏的堅持,只在教堂外的草坪上設宴邀請少數好友參加,是個相當小巧溫馨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