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你想把我當成妓女,我還沒那個打算。」韓致寧不客氣的反諷,刻意讓自己忘卻心口上的抽痛。
「我說過了,什麼要求我都會考慮,所以你可以停止這種遊戲。」耿風只把她的話當成拉抬價錢的動作之一。
韓致寧的悲傷轉為怒氣,逐漸凝聚在眼裡,她文雅的朝他走過去,繞過桌子立在他身前,露出——個迷人的笑容,簡直傾倒眾生。
耿風沒有察覺到她的怒氣,反而以為她已經接受他的說法,準備來求和,於是伸出雙手拉住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我說了,我不是妓女,我不打算賣掉我自己。」韓致寧大喊著,莫名的水氣逐漸在怒氣之外,同時凝結在眼裡。
那是一種沒有過的感覺,就連父親都沒讓她覺得自己那麼沒有價值過。
他,竟然傷了她!
而她,竟然輕易被他的幾句話給刺痛心坎。
韓致寧被自己的感覺震住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有人說她利用美色進入車隊,獲得較高工資,她一笑置之,說她與老闆上床來鞏固在車隊內首席的地位,她索性就不留在那裡,頂多只是換個地方工作罷了,她也不曾傷心過。
她一直以為,不會有什麼流言可以傷的了她,只要她不在乎,就傷不了她。
那現在心口上的抽痛是為什麼……是因為她在乎嗎?
「我只是答應陪你上床,但是沒有答應賣掉我的自尊。」韓致寧強自鎮定,努力讓怒氣平息,讓傷心痊癒,只是痛卻緊緊的包圍住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的反應讓耿風怔了怔。
她眼裡的淚震住他,她語氣中的受傷震住他,她絕決的態度震住他。
一時間,他不知做什麼反應。
「另外,再告訴你,交易已經結束。」韓致寧淡淡的說。
第六章
在聽到她說出的話之後,他有整整一分鐘,就這麼凝著她認真的臉。
而她也不做回應、不迴避,迎視著他的目光中有著挑釁的味道。
「交易結束了?」耿風發現與她在一起之後,常常會複述她說出的話,只因為他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沒錯!」韓致寧力特口中語氣的無波無紋,不想讓他看出破綻。「過兩天就要比賽,我想專心練習,而且也需要充分休息。」
這是她的借口,老實說,她很喜歡夜晚的相聚時刻,縱使時間很晚,在他的身邊,她很能放鬆。
她不想去猜想,沒有他的日子裡,自己是否會失眠。
「那麼,比賽完呢?」耿風追問著,奇異的發現,他在乎她是否會出現在他以後的日子裡。
她聳聳肩,似乎他問了一個很無關緊要的問題,不需要回答。
「這代表什麼意思?」耿風再也無法裝出漠不在乎的神情。
「一切都結束了,就是這個意思。」韓致寧冷漠的臉看不出什麼異樣,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實,只是她的心沉沉地溢著淡淡的酸,莫名的揪著難受。
「這也是你的手段之一?」耿風不想用話語來傷她,只是她突然想要離開,太不合乎常理。
韓致寧冷笑,隱約感覺心口有根神經正抽痛著,那痛蔓延在四肢,讓她幾乎難以站立。
在他的心中,女人永遠都是有所求的,就連她也是。
「耿先生,你想怎麼想是你的事,我要出去了。」韓致寧換上合宜的稱謂,也同時宣告著,他們之間只剩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自尊,是她惟一留下的東西。
她沒有留戀的轉身,卻在手握上門把的那一瞬間,被他從身後抱緊。
「我只再留你一次,如果這是你的目的,我希望你留下,但是你如果執意要將這個遊戲結束,我也不會勉強你。」
耿風的雙臂緊緊的箍著她,說出口的話卻依舊傷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無法形容,只是覺得心好酸……
遊戲……她與他之間,終究只是一場遊戲。
在她已經感覺刺痛的同時,他仍舊沒有把這一切當真。
他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床件,一個暖床的人。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她刺著他最重要的自尊,想必他會放手。
果不其然,他的手毫不遲疑鬆開,她頓失擁抱的身體,突然覺得好冷……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就走吧。」耿風不帶感情的說著,卻莫名覺得被硬生生剝除了什麼東西似的難受。
他不接受女人威脅,從來都不會,自然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改變,可是他卻隱約的覺得,他失去了她。
他不曾擁有她,所以不該有這種感覺,但他覺得……痛。
到底是為什麼呢?
聽到他的回答,韓致寧的心口一冷。
這是早該知道的結局,她從來不曾奢望他會拋棄未婚妻,只是她仍舊渴望他對她會有一絲感情。
仍舊是失望。
她扭開門把,沒有留戀的離去。
耿風,永遠都不是屬於她的男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位於五星級飯店中,舒適的床鋪、溫暖的燈光、加上輕柔的音樂,這樣的場所與環境,該是可以讓人輕鬆休息的好地方。
只是,身在其中的耿風,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放鬆。
在韓致寧離開之後,他的胸口像是被塊大石頭壓住,幾乎喘不過氣。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掙扎,在乎與不在乎之間,好像得不到平衡。
他知道他不需要為一夜情的女人浪費這些心思,但是在心裡深處,他卻無法相信,這些日子以來,他與她之間,只是單純的性罷了。
口袋中的行動電話喚回他的注意力,他直接就應了聲。
耿風一聽到對方的聲音,知道一定是催他回台灣的事。「爸……」
「你什麼時候準備到台灣去?你杜伯父已經快急瘋了。」耿長光透過電話說。
「就說過幾天,我一定會過去的。」耿風對公事從不耽擱,只是在遇到韓致寧之後,他似乎走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