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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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兩人的身體靠得好近好近,近到她都聞得到他身上的氣味。

  班襲必須承認,逐漸恢復體力、神清氣爽的他,顯得傲岸而挺拔,使達的臉龐更令人著迷.難怪蘭心會對他如此傾心了;她沒有察覺自己似乎對蘭心公主有些莫名的在意。

  他身上如出一股好聞的味道,是什麼味呢?鬱於托正眉思索……淡淡的,香香的,不仔細聞還聞不出來,聞著了卻深深被這味兒吸引——如他本人,溫文無害、讓人情不自禁地欣賞。

  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交握的雙手上,她的手讓他的厚實大掌包裹,更顯得嬌小,這樣的情境醞釀出一股暖昧的氛圍。

  班襲心中一窒,抽回自己的手,強詞奪理:「這驅瘀血的藥本來就要搗成泥才好敷用。」

  郁干狂望著自己的手,對於她的抽離,心裡竟有些遺憾。徐離說得沒錯,倘若他是女的多好!

  他藏起心裡的談談變化,不急不徐地說;「你從未將這味藥搗得這麼爛。在想什麼?」

  他的觀察力真敏銳!知道他非得問出答案不可,班襲索性直接托出。

  「我在想……誰想要你的命?」

  鬱於狂自嘲:「對漢人來說,我是深具威脅的大漠雄鷹,即使箍為質子、除去翅膀依然不足以除患;對某些人而言,我是王儲之一。有人想殺我,並不突然。」

  班襲定定望著他,「朝廷原本有意還你皇家國姓,只要你答應了,便能安撫朝中大臣對你是否忠誠的疑慮;無論客藩與人附,多的是樂於俯首稱臣、以求得皇帝賜下尊貴姓氏的人,你獨獨不從,為什麼?」她接著問,「而王儲的身份只會對其它的王儲有所威脅,不是嗎?」

  鬱於狂眼底閃過被看透的錯愕,只一下下,滿滿的笑意便染上他的眼。

  「你果然聰明伶俐。」這褒獎讓班襲臉兒微紅,令他的臉龐看來比世間任何美女都惑亂人心!郁干狂血脈一熱,壓下心裡唐突的想法,回答他的問題:

  「我寧可從耶律改為母姓『郁干』,也不願意為了安漢人皇帝的心而冠上他的姓氏,我是契丹人,生死皆然。士可殺、不可辱。」

  班襲讚賞的點頭,「這才是大漠雄鷹!」她談談追問:「那麼另一派利客就來自契丹羅?」

  鬱於狂對他眼中的贊同很是滿意,班襲雖文弱,見解卻不同凡人!

  他首度鬆口,「如果我沒錯認,那個人是我異母兄長,也就是契丹人王子——耶律阿古納。」

  班襲沒想到居然是他!腦裡飛快閃過風姨資料裡記載的;耶律阿古納為人奸詭,當初便是他設計陷害鬱於狂為質子的。

  再望向他時,班襲心裡滿是不平,他為契丹出生人死,東驅高麗而西趕東突厥、南抗回紇北戰靳公……奠定了契丹今日的強盛,卻遭忌於同父兄長,不但屈居質子數載,如今甚至還要暗殺他!?

  「那你接下來作何打算?」她的聲音緊緊的,因著濃濃的心疼。

  他無須說出口,眼底的心疼已重重擊人他的心裡。多年以來孤獨承受的一切,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得到撫平.以往郁干狂以為自己

  瀟灑地不在乎,然而,從班襲的眸子,他終於發現,有人能懂得感覺真溫暖。

  士為知己者死,他,值得他付出所有。

  他牢牢的鎖著她的視線,幽深的瞳仁裡有太多太多的感情,豐沛的叫人深深成醉。她覺得理智正一點點消失,彷彿……彷彿再這麼望著他,就會失了心。

  但她竟移不開目光,移不開這雙滿溢熱情的琥珀瞳仁。

  「咳!」蘭心公主站在門邊輕咳。

  郁干狂戀戀難離地將眼神由班襲臉上移開,起身,頷首,「公主。」

  班襲狼狽的拉開視線,假裝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好情緒後跟著站起:

  「班襲見過公主。」

  蘭心公主走到他們面前,娥眉輕皺,來回注視著他們。雖然短暫,但她絕對沒有看錯他們方纔的眼波交纏,他們雙目望著對方,好像天地之間只有彼此一般,這般強烈的凝視讓她不由得心慌!

  「公主有事嗎?」郁干狂問道,聲音裡有淡淡的不悅。

  郁干大哥不高興?因為她打斷了他們嗎?

  蘭心公主壓下滿腹不安,解釋:「宮裡來了許多名貴藥材,請班公子過去瞧瞧合不合用。」

  班襲頷首,「在下這就過去看看。」她輕輕跟郁干狂點頭致意,便往外走了,但她依舊感覺得到背後那道灼熱的眼光,她有些心慌,遂加快腳步離去。

  蘭心公主憂心地望著郁干狂,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班襲,眼裡漾著一種讓她不安的情感!

  「郁干大哥!」她輕喊。

  郁干狂望著她,也不說話,還是冷冷淡淡的表情。

  他眼裡的淡然讓蘭心有點難過,為什麼他從來不用看班公子的眼神看她呢?心裡酸酸的,嘴上還是做了回答。

  「太子哥哥知道你受了傷,讓人帶了藥藏局的珍貴藏藥過來。」

  郁干狂皺起眉,「這事已經傳到東宮去了?」

  「不是我說的!」

  蘭心知道他不想鬧開,引發朝中諸臣不必要的揣想,遂趕緊說明:「我想是李將軍上奏給杜相爺,才會輾轉傳到太子哥哥耳中。」

  她伸出手想安撫他,讓他一閃身給避開了。

  他還是謹守分際、視她為不可攀的公主……

  蘭心公主收起心裡的失落,拉開微笑。

  「你放心,太子哥哥不打算驚動在離宮的父皇,事情不會鬧大的。」

  「謝過公主。」郁干狂有禮而疏離的道謝。

  房裡頓時陷入難堪的冷漠,還是跟往常一樣,她不說話.他也不會主動找話說,好像他們之間永遠只有公主與隨從的關係。

  連這聲「鬱於大哥」,都是她厚顏硬叫的。

  為什麼班公子才跟他相識數日,卻能帶出他別的情緒?難道只因為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公平!她沒學過醫術,但願意為了他去求遍天下名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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