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期待的。」董少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哲敏,你難道還不懂得我的心意?其實我……我知道自己條件比不上早見真澄,可是……請你給我機會,有一天你會發覺我比他更適合你。」
沈哲敏沒開口,只是看著他。
「哲敏……」
「我的感情一直都是跟著感覺走,從前如此,現在也是這樣。有人說感情是培養出來的,這種說法無法在我身上應驗。」老實說,董少華從前予她的好感又回來了。
有一段時間沈哲敏一直困擾著一件事,為什麼她能夠欣賞,卻不能進一步的喜歡、甚至愛上他呢?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對於董少華,她僅有兄妹情,而這樣的情誼能發展出男女朋友的感情嗎?很難,真的很難。
「你試過?」
「沒有。」沈哲敏很坦白。
「那為什麼……」董少華受到很重的挫折,「我不明白。」
「世間事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不明白的。」說完,沈哲敏從口袋拿出一卷錄音帶。「這卷帶子送給你。」她神秘的說。
從她臉上,董少華看不出任何喜怒。
「裡頭錄了誰的歌?」不知怎麼,他心中有些不安。
「你回去聽了就明白了。」沈哲敏仍堅持不肯透露錄音帶的內容,「怎麼?看你神情挺怪的,很不自在的樣子哦!」在她的揶揄下,董少華笑得有些「尷尬」。
「怎麼會呢?」他接過錄音帶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餐前酒,情緒的不安,全表現在慌張的舉動中,「我今天怎麼搞的?」
侍者處理好打翻的水酒之後,董少華仍用餐巾抹著身上的污漬。
「看來那污點抹不掉了,待會兒回家再換洗吧。」
「今天真是『出師不利』。」頹然放下餐巾後,董少華自嘲的說。
「那卷帶子你會好好的聽吧?」
「當然。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我會好好聽,並且將它收藏起來。」
沈哲敏低垂下眼瞼,淡淡的「唔」了一聲,沒再開口。
☆ ☆ ☆
又過去了一天了,不!照理來說,今天才要開始,太陽才初升上來而已。
在一天的開始會發生什麼事呢?自從前幾天休了學之後,她成天無所事事的窩在家裡,至於真澄那個大忙人,只有晚上才見得到人影。
怪不得白樂天的琵琶行中會有一句「商人重利輕別離」。她此刻不正受著「別離」之苦嗎?
唉!真有些「遇人不淑」的感覺,未來的老公是個標準的工作狂,從現在就不難看出了。也罷,反正命中注定逃也逃不了,認命吧!
「哲敏啊!下來吃早餐啦!」樓下傳來古秀雯的召喚聲。
哎喲,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原來當新娘子這般無聊!才過沒幾天她都有些欲抓狂的感覺,更何況……多可怕!她現在還沒嫁過門口子已經這樣難熬了,將來嫁過去還得了?
「哲敏……」
又是一句「增肥令」!「來啦!」無精打彩的下了樓之後,沈哲敏往沙發上一躺,「媽,我將來嫁到早見家,日子是不是比現在更無聊?」
「嫁到他家去,你絕對沒有無聊的時間。」古秀雯肯定的說,「初到日本先學好日語,就會叫你忙昏頭了,接下來進入大學就讀,會無聊嗎?」
「希望如此。我悶在家裡這幾天都快悶壞了。」
「找宛渝出去逛逛嘛!」
「人家要上課,我找誰逛街?」她把嘴巴嘟得老高,想起了姊姊的好,「要是姊姊在家就好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她過得好不好,你會不知道?你不是和她有聯絡?」嘿,睜眼說瞎話,她這小女兒別的長才沒有,「裝」的功夫倒挺到家的。
事到如今也不必瞞了,沈哲敏一聳肩,「你都知道了?」
「還有不知道的?」古秀雯似笑非笑,「你和哲柔的感情最好,她不見了你還能天天逍遙過日?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她是否安好,只怕要急得坐如針氈了!由此可知,你是知道她的下落的,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她過得很好。」
「老媽,你真的變聰明了。」她猜得分毫不差,「可是,老媽,她在信中告訴我他們過得很好,那也只是『他們』說的,你會相信嗎?」
「相信。」
「可是姊姊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她會在外面餓死也不會寫信回來要錢的。」
「你以為一對涉世未深、沒啥經濟基礎的年輕人隻身到美國能過多久?」古秀雯看著女兒,懷疑戀愛是不是真的使她變笨了?
「尹大哥……唉……不!該改口叫姊夫了,他……」沈哲敏想了想,「他家中資助他們的經濟?」
還沒變笨嘛!古秀雯一笑,「答對了!」
哲敏猜中了一件事,還有一件事任由她諸葛再世也猜不到的,那就是——哲柔快回來了。
「媽,原來你對姊姊的事情知道得比我多嘛!裝得真像,還成天向我套姊姊的消息。」她將嘴噘得高高的,「老媽是個大騙子,你和尹媽媽聯手騙我。」
「我們可沒騙你什麼喔!人家尹家資助兒子在美國生活開公司難不成也得經由你同意?」
「姊姊也瞞著我!」
「她瞞著你什麼來著?在信中,她不是說在美國過得很好嗎?她只是沒告訴你,她公婆資助他們一事而已,這哪算騙你?」
沈哲敏知道有些事情是她自己「後知後覺」,頗有被騙的感覺,可是……她又不能說他們騙她!看著老媽笑得賊兮兮的,心裡又不甘心,唉!算了。
正巧,這時候門鈴大響,沈哲敏起身開門。
「宛渝?你今天不必上課?」看到手拿著花束的戴宛渝,沈哲敏又驚又喜,「來看我就夠了,送花幹啥?」
「你以為我錢多無處花?送花?」戴宛渝潑了她一盆冷水。「告訴你,這花是董少華托我送過來的,還有這封信。」一併把東西交給沈哲敏,「喂,不請我進去坐?」
「哦,進來吧!」手中拿著信和花,沈哲敏仍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