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渝,今天怎麼有空來?」古秀雯看見來者是戴宛渝,奇怪的問。
「星期天,不必上課。」
「哎喲,我倒是忘了今天是星期假日。」古秀雯一笑,「還沒吃早飯吧?和哲敏一塊吃早點吧!」說著她走進廚房張羅。
「他今早交給你的?」
「不!是昨天深夜,約莫快十一點半了吧?他也不知打哪兒知道我的住址的。」戴宛渝打了個哈欠,「昨天星期六,我和男友去PUB喝調酒到十一點多才回住處。大老遠就看到他持著花束等在我住所樓下,當他把花交給我時,還差一些打翻『某人』的醋罈子。」她笑一笑,繼續說:「昨天實在太累了,所以我今早才送過來。」
「嗯。」
「你不是和他說清楚了?」
沈哲敏一聳肩,把信拆閱了起來——
哲敏:
原來我和西田理美合作的事,你早已經知道了。我想,此刻的你一定十分唾棄我吧?
從前我認為,為了喜歡的人撒一點謊、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並沒有啥大礙,可是,和西田理美「合作」的這段日子,我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樂,反而有一種近乎不安的惑覺盤踞在心中。也許在潛意識裡頭,我是承認早見真澄比我更適合你的,而這也就是令我不安、不快樂的原因。
我想緣分這東西是很奇妙的,有緣的人歷經了風風雨雨仍舊是在一起;無緣的人再怎麼強求仍是沒用。很明顯的,這句話在你、我和西田理美、早見真澄之間應驗了。
最後,感謝你在不傷我的自尊下讓我知道謊言被拆穿了,謝謝你的體貼。
董少華
「我想……他應該看透了吧?」把信放回信封之後,沈哲敏對信中的內容大受感動。
「沒想到這回他玩真的。他大概是第一回受到女孩的拒絕吧?不過……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條件,的確是及不上早見真澄。」
「也許吧?不過,他也稱得上是萬中選一了吧?希望他能很快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孩。」沈哲敏衷心的說。
「會的,你該不會以為他會為你終身痛苦吧?」戴宛渝一笑,「以他以往的紀錄,不消幾天,身旁一定會出現另一個『她』的。咱們拭目以待吧!」說到這兒,她肚子忽然發出數聲聲響,「是該祭祭五臟廟的時候了。」
「那還等什麼?」沈哲敏站了起來,帶領著她進飯廳「祭廟」。
☆ ☆ ☆
「一切好像都否極泰來了。」在夕陽下,沈哲敏倚在早見真澄懷中盡情享受他厚實的胸膛及強而有力的臂彎。「一切好像在夢中,美得令人擔心會突然醒來,驚覺是夢。」
「傻瓜!」早見真澄寵溺的香了她一下,「這麼真實的吻不會是假了吧?」他懷中的小女孩還真愛作夢,而他,願意給她所有的美夢。
滿足的看了早見真澄一眼,沈哲敏突然問:「對了,你還沒有告訴過我西田理美的事呢!我已經順利的把董少華一事辦理好了,你呢?」她真的很希望彼此之間別再有第三者了,那種即將失去對方的恐懼,至今仍令她心有餘悸。
「她昨天回日本了。」
「回去了?她……她沒有為錄音帶作任何辯解嗎?」這不太像是西田理美的強勢作風。
「那聲音是她的,想賴也賴不掉。就算她仍有辯詞,我即將在兩個月後迎娶你,她能不死心嗎?」西田理美再怎麼好勝、不認輸,她仍是個人,只要是人都有廉恥心,何況她一個女孩子做出了這樣不甚光彩的事,躲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又有啥辯詞?「她連回日本都沒讓我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
「她昨天向飯店退了房,不回日本能去哪兒?」
「嗯!」
「明天巴黎的名設計師會抵達台灣來為你量身,順便討論一下用材和造型方面的事情,看來你有得忙了。」
「也好,我正閒得慌呢!」沈哲敏一想,「巴黎的設計師都大牌得很,怎麼肯親自到台灣為我量身製衣?」
「因為那個名設計師想看看他最疼愛的小侄子,未來的妻子是長得啥樣子啊!」早見真澄一笑,「姑姑太急了,其實她可以等回日本再好好看看你的。」
「名設計師是你姑姑?!」沈哲敏有些懷疑。據說早見家族的成員,個個都是足以獨當一面的企業人材,怎麼……會冒出個名設計師來?
「很訝異?」
「是很訝異。早見家應該都是企業長才,怎麼你站姑會走設計路線?」
「她是早見家族唯一的叛徒,當年她為了堅持自己的理想,差一些引發家庭革命。她是個天生藝術家,要她成天坐在辦公室辦公不悶煞了她?」
「嗯!」對於這樣一個有堅持的人,沈哲敏由衷佩服,「有機會把她的『奮鬥史』告訴我吧!」
「明天你就可以要求她說給你聽了。」
「嗯。」
看著遠方的太陽漸漸西沉,天空展現出萬種風情,這瞬息萬變的景致不也正是人生的變幻無窮?
「在發生『聯姻』這件事之前,你可曾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的婚姻?」天際的景致,突然給了早見真澄這樣的靈感。這是一個肯定的答案——肯定沒有。
沈哲敏柔媚一笑,「我哪有可能會想到?」帶著充滿憧憬的笑意,她說:「十多歲的女孩對將來的對象不曾憧憬過,那是騙人的。你真的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和夢中情人相遇的開始會是如此不浪漫。」她抿嘴一笑,「你不知道,當曾祖父決定把我許配給你時,我有多麼的慌!」
「可以感覺出你是百般不願。」她輕笑。
「剛開始我還以為你一定是個條件很差的人。」她吐了吐舌頭,偷瞄了早見真澄一眼。「二十八歲還沒對象,還得靠祖父遺言才覓得到老婆的人,一定糟透了……」真有趣,那時怎麼會有如此可笑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