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迷戰鋼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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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搖頭。

  「那我要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原因,包括他為什麼要以顏之懷的名義演出的原因。」

  他看她一眼,不答反問:「妳很關心他?」

  她蹙眉,像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似的微微困擾著。「不,我只是對他這樣的情況……感到好奇。而且再怎麼說,如果我接下經紀人的工作,他這樣善變的態度勢必會影響到我處理事情的種種考量,畢竟在外面已經不是只有我跟他而已,還得面對輿論壓力,當他的經紀人就像是把我推向槍靶一樣,萬一哪天真的事情曝光或發生不可挽回的狀況,我一定第一個被射殺。」她像在解釋給自己聽似的,說完,還非常認同似地點了點頭。

  他笑了下,道:「我想,這些問題妳大概憋在心裡很久了吧?妳從沒想過要直接問之介嗎?」

  她看他一眼。「問也問不出來吧。」

  沒說出口的是--因為他那種傷痛的神情教她怎麼樣也問不出口,而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為何而傷痛。

  他又笑了下,道:「其實,我很驚訝妳竟然還沒將之介頂之懷之名的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畢竟這樣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別說顏家丟臉,藝文界會鬧出多大的風波絕對是可以想見的。」

  她擺擺手。「我對興風作浪沒興趣。」

  忽然想到什麼,瞪眼看他。「等等!我想到了,顏之介的名字還是你告訴我的,如果你不想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那打一開始你就不該讓我知道他是顏之介而不是顏之懷,就像林政衛或其他人一樣,仍然以為他就是顏之懷……你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他撫掌讚道。

  「妳還記得我第一次看見妳時的情況嗎?妳正與之介針鋒相對,當時我就感覺非常訝異,妳竟然能將之介激怒到那種程度,甚至還引發了他也許從來不曾出現過的惡劣一面。我當時就想,說不定妳會是個機會……」

  「機會?」

  他點頭。「也許妳能讓之介走出他自我封閉起來的殼,所以一開始就將之介的秘密透露給妳知道其實是個賭注。」

  她擰眉。「你把你們顏家跟你弟弟的名聲一併押下去當賭注?」

  「賭本來就有風險,更何況就算妳真的把秘密散播出去,好歹也算是個改變……無論如何,情況必須要有所轉變。」

  她愈聽愈覺得事情不單純。「顏之介到底與顏之懷有什麼樣的糾葛過往?」

  他難得斂起玩世不恭的笑臉,微微歎了口氣。「之介與之懷是雙胞胎,兩人在很小的時候就一同被送去維也納學習音樂,一直到兩年前,一場意外奪去之懷的生命,之介卻一直認定是他害死了之懷。因為之懷生前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在音樂界獲得名聲,所以回國後,之介就用之懷的名字開演奏會,他想要完成之懷未了的心願……」

  「所以顏之介等於是代替顏之懷演奏,然後讓所有的名聲都成為顏之懷的?」

  「沒錯。」

  她擰眉思索,消化著顏之莫所說的訊息。「可是如果只是這樣的因果,顏之介的脾氣沒道理變得那麼陰晴不定啊。」想到事情的蹊蹺點,她續道:「你說顏之懷喪生是一場意外,那為什麼顏之介會認為是他害死顏之懷?」

  他讚賞地看她一眼,道:「事實上,妳的問題也同樣是我們所不解的。」

  「嗄?」

  「之介與之懷在維也納多年,家裡的人頂多一年去看他們幾次。之懷發生意外的時候只有之介在他身旁,問他詳細的情形,他總說是他害死了之懷,但事實上那是一樁車禍意外,之介根本與那一樁意外無關;所以兩年過去,我們仍然不瞭解為何之介會認定是他害死了之懷。」

  她雙眉緊鎖,為這樣的訊息感到驚愕又困惑不解,而且……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細微刺痛感,像有一根小針紮在她的心口,針雖小,卻真實存在。

  「所以最深層的問題還是沒有答案?」她道。

  「其實……這兩年來,之介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大多時候他都是冷漠或冷酷的,就像是對任何事物都失去了熱情。而那天我所見到、他與妳針鋒相對的情況,其實是相當稀少罕見的,甚至是在意外發生前,他也不曾出現過那種模樣。」

  她訝異地看著他。「他以前不是那個樣子?」

  他有趣似地微微笑起,道:「說出來妳可能不會相信,他以前其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待人雖然還算溫和有禮,但和之懷比較起來,他的個性多了幾分冷淡與冷傲,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只是比較害羞、比較不擅言詞罷了。」

  顏之介害羞、不擅言詞?說笑話吧!這還真是與她印象中的他大不相同啊……靈光一閃,她問:「顏之懷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看她一眼,像是為她的問題感到些微訝異似的。「之懷……是個待人處世皆十分溫和有禮的人,總是笑臉迎人,個性也較之介圓融有耐性。」

  她眼神變得銳利。「這兩年來顏之介曾經變得很像顏之懷嗎?」

  他真的感到訝異了。「妳見過那樣的他?私底下?」

  「什麼意思?難不成檯面上他曾經像顏之懷--」她忽地頓住了口,想起初見顏之介時她的確將他當成顏之懷……

  他歎了口氣,將她心中的疑惑說出口:「是的,妳想的沒有錯,每當之介上台演奏時,他就會變成之懷。也許是他刻意模仿之懷,但極有可能是他在潛意識中把自己當成了之懷,長期下來,導致……」

  「人格分裂?」她接道。

  他有些沉重地點了個頭。

  「所以他才會那麼『善變』,也之所以他才會說他的頭痛是沒藥可醫的啊……」她自語般地說著。

  「他有頭痛的毛病?」顏之莫訝問。

  「你不知道?」她的驚訝下比他少。

  他看著她,心思轉了一圈,驀地淺淺笑了起來,道:「妳真是個大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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